2003-02-13 16:29:36耀小張
【喔啦啦啦！】讀荒木飛呂彥《ジヨジヨの奇妙な冒險》
之一．一個蘿蔔一個坑（天國へ行く力）？
光線乍亮的霎時，其中幾名人影不約而同眨了眨眼。
「好了，」一副低沉的聲音說：「現在我們之中，只能有一個人上天堂。」
「誰？」四射的明亮摺疊出放大的影子，一隻黑貓躡腳而過。
「關於通往天堂的力量……誰有權利決定？」暗影縱深，角落裡削瘦的男人睥睨。
「那還用說——」彷彿瞬間繃斷的琴聲，緊致的撕裂錚嗡作響，指節戈戈。
「憑什麼標準？」
「愛？才智？暴力？」
「可不是？在這個地球上，『海洋與陸地』的比例是七比三……」
「什麼跟什麼？那不是廢話嗎？」
「欸，你懂不懂禮貌？」銀鐲騰空，墜落（慢動作的），女人的下巴尖尖昂起說：「一如海陸的比例，我要說的是，地球生命的靈魂數目早有定數。」
「所以呢？」
「能夠上天堂的人選也早就決定了。」
「照妳的意思是……一個蘿蔔一個坑？」。
「哼哼，」女人深闊的厚唇微揚，豔絕鮮麗：「可是，如果讓『一個人』同時擁有『好幾個』或『好幾萬個』甚至『全部』的靈魂的話……」
「啥？」
「那你想，如果是這樣的話，天堂裡的魂體究竟是增加抑或不變？被選取的究竟是『一個人』還是『好多個人』？」
啊？
啊！
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骨頭與骨頭之間緘默的敲擊，他們臉上漾起幸福無邊的微笑）
之二．被控罪名（ざいじよう）……
——但他們只是影像記號而已。你絕對看不到鏡頭以同情的角度來強調配角扮演的一個人類挨斬的痛苦。不信，你試試看，英雄和配角馬上就會易位。你就這麼想像，一邊是將旋了一圈的手槍納入槍套的英雄，另一邊呢？按照閣下的說法，該是配角挺在那裡，暴露著「異化了」的傷口。
——大江健三郎，《換取的孩子》（取り替え子），頁80
還有誰會同情不義的一方呢？
那些被擊滅的、一蹶不振的，糾結著一張橫眉豎眼出場的人臉……還有獐頭鼠目、陰騭狡詐的手腕心機——誰會理解他們的內心同樣也沉浮著喜怒哀樂、無力可回天的不得不呢？
史堡茲．馬克思，被控謀殺艾梅斯．羅斯提羅的姊姊葛洛莉亞——這位美麗且賢慧的姑娘，由於目睹一樁史堡茲．馬克思犯下的殺人案，遭到浮屍排水溝的悲慘命運——等於殺人滅口了。缺少目擊證人的判決結果，等同無賴史堡茲．馬克思死裡逃生，自唯一死刑天壤之別直落逆轉服五年徒刑。
為了復仇——是的，只有報了「血海深仇」，艾梅斯．羅斯提羅深信她的人生才有可能重新來過！所以她選擇「故意」入獄，然後跟蹤那「該死」的傢伙，決定硬碰硬，以替身能力「親吻」作為復仇通行證，格殺勿論！
根據戰鬥現場的目擊者表示，艾梅斯．羅斯提羅於決鬥前，以極其悲壯的英雄神色指出：
「這是我跟馬克思個人的恩怨。我知道『報仇』對我姊姊的人生無濟於事，就算殺了他，我姊姊也無法再活過來……也有人勸我忘掉一切重新過活……可是！我就是忘不掉！我無法假裝我姊姊不是被人殺死的，然後去過自欺欺人的生活……所以，我才會下定決心進來刑務所！」（註一）
然後呢？
「剛剛那一踢是葛洛莉亞的份……『你臉部的骨頭已有部分被踢碎了』。就當是葛洛莉亞踢中妳的臉……」
「這一拳也是葛洛莉亞的份！」
「統統都是葛洛莉亞的報復——」
死了。史堡茲．馬克思——替身名「陰魂．冰茲基特」——消滅。
除之而後快。
從頭到尾，我們看到史堡茲．馬克思宛如不折不扣的「易碎品」，在一連串猛力擊打之後，最終淪為一團爛泥也似的血肉模糊。
誰會憐憫史堡茲．馬克思的死呢？他於死前最後一刻的想法？那象徵邪惡的內心景觀必然全為黑魆、發臭的夜闇帷幕？關於史堡茲．馬克思，除了謀殺與被目擊謀殺的現場，我們無從得知史堡茲．馬克思的情感（冷血無情？）、喜好（血的滋味？）、成長背景（孤兒？富家子弟？）……
我們甚至不想多瞭解這傢伙一分一毫（「那喪心病狂的傢伙早就不是人了。」艾梅斯．羅斯提羅臉上露出不屑）。他不是生來就命定該被殺死的終極角色嗎？
無論他多麼強大，英雄和配角豈可易位？在旋了一圈的手槍納入槍套的同時——在「親吻」替身不斷將史堡茲．馬克思一分為二、再併合撕裂的同時，傷口非旦暴露在讀者面前，甚至仇恨也被暴露、無限上綱了——更甚者，傷口被單一象徵為「絕對的勝利」、「對死的恐懼」……那些掀露的血管、肌理、器臟--人的內裡——那之於醫學名為解剖，之於暴力則成其或復仇或洩忿或純粹美學的肢體展示——這不正是各式媒體長期以來宣教「邪不勝正」的二分對立？
也難怪史堡茲．馬克思忍不住抱怨說：「我還是要說。說來說去，都是妳那好死不死目擊到我殺人的姊姊不好，要不是為了她，我也不會被妳搞成這副德性……」（註二）
但我還是要說，這一切都是荒木飛呂彥不好。
說來話長，一九八七年起，時年二十七歲的荒木飛呂彥以《ジヨジヨの奇妙な冒險》為名（中譯：《JOJO冒險野郎》），於日本《活躍少年漫畫週刊》連載，迄今（二○○三年，已是四十三歲的老荒木）已演譯了七十七集，共六部主題。
這部以「替身」（stand by）（註三）聞名的漫畫，初始畫風近乎原哲夫的《北斗神拳》，以「波紋氣功」為武打噱頭，闡示迪奧與喬斯達兩個家族之間的恩恩怨怨。故事從「正義軸心」喬治．喬斯達一世遭到「邪惡的一方」迪奧殺害開始說起，期間歷經喬納夫、喬瑟夫、空條承太郎、東方仗助、喬魯諾．喬巴拿——迄今邁入第六部創作。
在第六部名為「石之海」（註四）的故事裡，荒木飛呂彥突破少年漫畫的先入為主，以「女性」（空條徐倫，亦即空條承太郎的女兒）作為主角，鋪陳徐倫因為替駕車肇事的男友羅梅歐頂罪，反遭辯護律師誣陷，判刑十五年，關進州立格林．多芬街刑務所。身為父親的空條承太郎為營救愛女，卻不意於刑務所會客室遭到神父普奇的替身「白蛇」暗算，替身及記憶皆遭「白蛇」製為Disc奪走……。
又來了。（不是嗎？）又是這一套。過關斬將。為理想目標而奮鬥。為人類免於滅亡而戰鬥。
聰明的讀者會這麼想，這一類一如「強迫中獎」的故事公式——不是角色「要不要」的問題，而是角色「不得不」的宿命——在設定好的情節脈絡裡，無庸置疑地，空條承太郎必然復活，空條徐倫也將因為救父過程，更瞭解愛、更貼近所謂的「父親」。
熱血，愛與青春，邪不勝正——長期以來，漫畫不就是這麼回事？
然而，四十三歲的荒木飛呂彥終究不落俗套（他笑起來是如斯迷人，以致完全無法判斷他是把十七年歲月皆奉獻給一部漫畫的傢伙）——儘管自二十七歲起畫下第一筆《JOJO冒險野郎》以來，《JOJO冒險野郎》的前後期風格變貌之大，令人詫異——除卻那些打鬥場面的基調，無論是人物造型、分鏡、景深、構圖等等，皆可看出一位漫畫家對美學執著的改變。
特別是對「替身」能力與對時間的辯證，皆讓人深信荒木不僅僅在於打算畫一部漫畫這麼純粹而已。讀者可以發覺，那一個個具有水仙性格般的主角或配角，透過細節性的描述與近乎神經質的思考，舉凡能夠「凝凍時間」的白金之星、「釋放生命能量」的黃金體驗、「潛入肉體予以拆解拼貼」的怒海潛將、「智識勝過一切」的鬥魂駭客、「破壞又復合」的親吻——
當然，還有無賴史堡茲．馬克思能夠操縱「看不見的屍骸」的陰魂．冰茲基特。
之三．國王有國王的資質，廚師有廚師的資質，那就是他們生存的價值（王には王の，料理人には料理人の，それが生きるという事だ）
「沒有人會同情邪惡的一方。」
空氣靜滯，光痕凝凍，煙霧一絲一縷緩緩攀升，下降，只有她的眼瞳發亮。
光潔再度揮霍遍灑的瞬刻，彷彿重物啷啷撞擊壁磚的聲音四面而來。
「是該上天堂的時候了！」她輕輕笑了起來，逆光裡，只有她的厚唇依舊拉得深闊。
「轟！」浮光掠影，魂飛魄散，面目皆闇的黑衣男人同樣輕輕笑著，意味深長：「歡迎光臨，各位。」他說：
「讓你們久等了！在地獄門前枯坐、鬥爭的滋味不好受吧？」
註釋
註一、荒木飛呂彥（2001）：《JOJO冒險野郎之Part6石之海》。台北：大然。頁42。
註二、同註一，頁53。
註三、替身（stand by），意指由本體特質發展而出的、擁有非常人能力的抽象物體。本體意志能夠左右替身能力，兩者一如一刀兩刃，一旦替身受傷，本體亦同樣會受到傷害。
註四、「石之海」（Stone of sea），係象徵該部故事女主角空條徐倫所具備能夠操縱線體的替身能力「石之自由」（スト－ン．フリ－）；而「海」的意象則意指空條徐倫被關進的刑務所素有「水族館」（すいぞくかん）之稱。
光線乍亮的霎時，其中幾名人影不約而同眨了眨眼。
「好了，」一副低沉的聲音說：「現在我們之中，只能有一個人上天堂。」
「誰？」四射的明亮摺疊出放大的影子，一隻黑貓躡腳而過。
「關於通往天堂的力量……誰有權利決定？」暗影縱深，角落裡削瘦的男人睥睨。
「那還用說——」彷彿瞬間繃斷的琴聲，緊致的撕裂錚嗡作響，指節戈戈。
「憑什麼標準？」
「愛？才智？暴力？」
「可不是？在這個地球上，『海洋與陸地』的比例是七比三……」
「什麼跟什麼？那不是廢話嗎？」
「欸，你懂不懂禮貌？」銀鐲騰空，墜落（慢動作的），女人的下巴尖尖昂起說：「一如海陸的比例，我要說的是，地球生命的靈魂數目早有定數。」
「所以呢？」
「能夠上天堂的人選也早就決定了。」
「照妳的意思是……一個蘿蔔一個坑？」。
「哼哼，」女人深闊的厚唇微揚，豔絕鮮麗：「可是，如果讓『一個人』同時擁有『好幾個』或『好幾萬個』甚至『全部』的靈魂的話……」
「啥？」
「那你想，如果是這樣的話，天堂裡的魂體究竟是增加抑或不變？被選取的究竟是『一個人』還是『好多個人』？」
啊？
啊！
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骨頭與骨頭之間緘默的敲擊，他們臉上漾起幸福無邊的微笑）
之二．被控罪名（ざいじよう）……
——但他們只是影像記號而已。你絕對看不到鏡頭以同情的角度來強調配角扮演的一個人類挨斬的痛苦。不信，你試試看，英雄和配角馬上就會易位。你就這麼想像，一邊是將旋了一圈的手槍納入槍套的英雄，另一邊呢？按照閣下的說法，該是配角挺在那裡，暴露著「異化了」的傷口。
——大江健三郎，《換取的孩子》（取り替え子），頁80
還有誰會同情不義的一方呢？
那些被擊滅的、一蹶不振的，糾結著一張橫眉豎眼出場的人臉……還有獐頭鼠目、陰騭狡詐的手腕心機——誰會理解他們的內心同樣也沉浮著喜怒哀樂、無力可回天的不得不呢？
史堡茲．馬克思，被控謀殺艾梅斯．羅斯提羅的姊姊葛洛莉亞——這位美麗且賢慧的姑娘，由於目睹一樁史堡茲．馬克思犯下的殺人案，遭到浮屍排水溝的悲慘命運——等於殺人滅口了。缺少目擊證人的判決結果，等同無賴史堡茲．馬克思死裡逃生，自唯一死刑天壤之別直落逆轉服五年徒刑。
為了復仇——是的，只有報了「血海深仇」，艾梅斯．羅斯提羅深信她的人生才有可能重新來過！所以她選擇「故意」入獄，然後跟蹤那「該死」的傢伙，決定硬碰硬，以替身能力「親吻」作為復仇通行證，格殺勿論！
根據戰鬥現場的目擊者表示，艾梅斯．羅斯提羅於決鬥前，以極其悲壯的英雄神色指出：
「這是我跟馬克思個人的恩怨。我知道『報仇』對我姊姊的人生無濟於事，就算殺了他，我姊姊也無法再活過來……也有人勸我忘掉一切重新過活……可是！我就是忘不掉！我無法假裝我姊姊不是被人殺死的，然後去過自欺欺人的生活……所以，我才會下定決心進來刑務所！」（註一）
然後呢？
「剛剛那一踢是葛洛莉亞的份……『你臉部的骨頭已有部分被踢碎了』。就當是葛洛莉亞踢中妳的臉……」
「這一拳也是葛洛莉亞的份！」
「統統都是葛洛莉亞的報復——」
死了。史堡茲．馬克思——替身名「陰魂．冰茲基特」——消滅。
除之而後快。
從頭到尾，我們看到史堡茲．馬克思宛如不折不扣的「易碎品」，在一連串猛力擊打之後，最終淪為一團爛泥也似的血肉模糊。
誰會憐憫史堡茲．馬克思的死呢？他於死前最後一刻的想法？那象徵邪惡的內心景觀必然全為黑魆、發臭的夜闇帷幕？關於史堡茲．馬克思，除了謀殺與被目擊謀殺的現場，我們無從得知史堡茲．馬克思的情感（冷血無情？）、喜好（血的滋味？）、成長背景（孤兒？富家子弟？）……
我們甚至不想多瞭解這傢伙一分一毫（「那喪心病狂的傢伙早就不是人了。」艾梅斯．羅斯提羅臉上露出不屑）。他不是生來就命定該被殺死的終極角色嗎？
無論他多麼強大，英雄和配角豈可易位？在旋了一圈的手槍納入槍套的同時——在「親吻」替身不斷將史堡茲．馬克思一分為二、再併合撕裂的同時，傷口非旦暴露在讀者面前，甚至仇恨也被暴露、無限上綱了——更甚者，傷口被單一象徵為「絕對的勝利」、「對死的恐懼」……那些掀露的血管、肌理、器臟--人的內裡——那之於醫學名為解剖，之於暴力則成其或復仇或洩忿或純粹美學的肢體展示——這不正是各式媒體長期以來宣教「邪不勝正」的二分對立？
也難怪史堡茲．馬克思忍不住抱怨說：「我還是要說。說來說去，都是妳那好死不死目擊到我殺人的姊姊不好，要不是為了她，我也不會被妳搞成這副德性……」（註二）
但我還是要說，這一切都是荒木飛呂彥不好。
說來話長，一九八七年起，時年二十七歲的荒木飛呂彥以《ジヨジヨの奇妙な冒險》為名（中譯：《JOJO冒險野郎》），於日本《活躍少年漫畫週刊》連載，迄今（二○○三年，已是四十三歲的老荒木）已演譯了七十七集，共六部主題。
這部以「替身」（stand by）（註三）聞名的漫畫，初始畫風近乎原哲夫的《北斗神拳》，以「波紋氣功」為武打噱頭，闡示迪奧與喬斯達兩個家族之間的恩恩怨怨。故事從「正義軸心」喬治．喬斯達一世遭到「邪惡的一方」迪奧殺害開始說起，期間歷經喬納夫、喬瑟夫、空條承太郎、東方仗助、喬魯諾．喬巴拿——迄今邁入第六部創作。
在第六部名為「石之海」（註四）的故事裡，荒木飛呂彥突破少年漫畫的先入為主，以「女性」（空條徐倫，亦即空條承太郎的女兒）作為主角，鋪陳徐倫因為替駕車肇事的男友羅梅歐頂罪，反遭辯護律師誣陷，判刑十五年，關進州立格林．多芬街刑務所。身為父親的空條承太郎為營救愛女，卻不意於刑務所會客室遭到神父普奇的替身「白蛇」暗算，替身及記憶皆遭「白蛇」製為Disc奪走……。
又來了。（不是嗎？）又是這一套。過關斬將。為理想目標而奮鬥。為人類免於滅亡而戰鬥。
聰明的讀者會這麼想，這一類一如「強迫中獎」的故事公式——不是角色「要不要」的問題，而是角色「不得不」的宿命——在設定好的情節脈絡裡，無庸置疑地，空條承太郎必然復活，空條徐倫也將因為救父過程，更瞭解愛、更貼近所謂的「父親」。
熱血，愛與青春，邪不勝正——長期以來，漫畫不就是這麼回事？
然而，四十三歲的荒木飛呂彥終究不落俗套（他笑起來是如斯迷人，以致完全無法判斷他是把十七年歲月皆奉獻給一部漫畫的傢伙）——儘管自二十七歲起畫下第一筆《JOJO冒險野郎》以來，《JOJO冒險野郎》的前後期風格變貌之大，令人詫異——除卻那些打鬥場面的基調，無論是人物造型、分鏡、景深、構圖等等，皆可看出一位漫畫家對美學執著的改變。
特別是對「替身」能力與對時間的辯證，皆讓人深信荒木不僅僅在於打算畫一部漫畫這麼純粹而已。讀者可以發覺，那一個個具有水仙性格般的主角或配角，透過細節性的描述與近乎神經質的思考，舉凡能夠「凝凍時間」的白金之星、「釋放生命能量」的黃金體驗、「潛入肉體予以拆解拼貼」的怒海潛將、「智識勝過一切」的鬥魂駭客、「破壞又復合」的親吻——
當然，還有無賴史堡茲．馬克思能夠操縱「看不見的屍骸」的陰魂．冰茲基特。
之三．國王有國王的資質，廚師有廚師的資質，那就是他們生存的價值（王には王の，料理人には料理人の，それが生きるという事だ）
「沒有人會同情邪惡的一方。」
空氣靜滯，光痕凝凍，煙霧一絲一縷緩緩攀升，下降，只有她的眼瞳發亮。
光潔再度揮霍遍灑的瞬刻，彷彿重物啷啷撞擊壁磚的聲音四面而來。
「是該上天堂的時候了！」她輕輕笑了起來，逆光裡，只有她的厚唇依舊拉得深闊。
「轟！」浮光掠影，魂飛魄散，面目皆闇的黑衣男人同樣輕輕笑著，意味深長：「歡迎光臨，各位。」他說：
「讓你們久等了！在地獄門前枯坐、鬥爭的滋味不好受吧？」
註釋
註一、荒木飛呂彥（2001）：《JOJO冒險野郎之Part6石之海》。台北：大然。頁42。
註二、同註一，頁53。
註三、替身（stand by），意指由本體特質發展而出的、擁有非常人能力的抽象物體。本體意志能夠左右替身能力，兩者一如一刀兩刃，一旦替身受傷，本體亦同樣會受到傷害。
註四、「石之海」（Stone of sea），係象徵該部故事女主角空條徐倫所具備能夠操縱線體的替身能力「石之自由」（スト－ン．フリ－）；而「海」的意象則意指空條徐倫被關進的刑務所素有「水族館」（すいぞくかん）之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