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1-09 17:16:59

在這裡與自己的對話,是封閉的辦法,還是想逃脫??

「在這裡與自己的對話,是封閉的辦法,還是想逃脫?」

斷:
這個問題我一直想答覆許久,但忙碌的那陣子並沒有找到思考以及答覆的機會。我想這答覆會是簡單而艱難的。

我是我,我同時是妳,我是妳所見的符號;那些包括文字的、首頁圖像的、網頁色調的,那是妳所建構的我,而我正坐在妳意識中所挪出的空位中,並且與妳談話,不管我抽像且不完整的臉是否面對著妳,我對著空無一物說話,我在那極低的點閱率中仍然找得到飄盪至我面前的席位,不管我是否知道她是誰,我想,我正在與某人對話。這人,可以是陌生人、是朋友、是情人、是同病相憐者或者是窺伺我的敵人,這對話會被切開、會被移植、會被扭曲、或者被她塞進雜草叢生的馬桶裡。我不是我,我是社會,我同時也是所有我所見所識所經歷在預註巧合之下的產物。

我與自己對談,但那只是一種答覆社會的模式,答覆我所來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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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閉/逃脫

我的住所是一個意義狹小的空間:一個擺滿圖、材料、模型、書以及可樂罐的客廳,一個衣物凌亂滿牆油彩的房間,一個從未開火擺滿圖表的廚房,以及撫慰自己酸疼肌肉的浴室。它是一個封閉空間,甚少有人到訪;它同時也是一個儲存空間,是一個穩定的氣候,但它對我而言只是住所,並無法有效地保護我。這個空間是一種封閉,它不僅無法在實體上開放,機能上也被我藏著,像個棺材一樣。

我有一台車、手機、以及電腦,而車是封閉而且開放的:理論上只有兩百匹馬力可以玩,但我玩整個城市的荒謬,那該是玻璃窗空調音樂氣氛下的封閉,那該是為了目的而過程的封閉;但同時,那於我而言是與這城市數不盡的對話,是數不盡的時刻,是撥開經驗肺葉大口呼吸的開放,是任何過程都成為目的的開放。手機是開放而且封閉的:我試圖回答它者的話語,我試圖撥通電話給我朝思暮想的人,但我往往無法在現實中尋找到我尋尋覓覓的席次,她們抽著煙,又要去晚會了;除了五光十色以外,我只看到一團團肉,我吐了,把愛情的意義吐了滿地都是,我掛斷電話,在簡訊上輸入封閉。

這些也許無法回答「在這裡」,「在這裡」之於妳也許是這個好似存在的空白空間,這著紙張般平坦的網路,這個以手指撫觸捏塑意義的電子計算機;我想說它封閉著,但我最近正試圖聽得懂馬克思的對話,他說得很快、很多、很艱澀坐在我意識中挪出來的位置上滔滔不絕;他不知道我正在聆聽,因為他同時佔據了無數人理論的講台,此刻同時正扳開妳那活絡的意識。我最近正試圖聽得懂許多人的對話,知名或者不知名的,而我的對話也正妳被詮釋著,我想多它封閉,但它似乎比我的身體都還要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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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我無時無刻都在逃脫,我無時無刻都想逃脫行為上的空白,以及意義上的空乏,即便結果本身以她犯賤的笑容向我保證,在我之上以及在我之下的兩個世界均空白得無法重新定義。但我以進食逃脫飢餓,我以微笑逃脫憂愁,我以睡眠逃離疲勞,我以穿透性逃離鋼筋混凝土,我以灰色逃離紅色,我以布希亞逃離德希達,我以對於生命有限的執著逃離死亡片刻的親熱。

但我們無法逃脫需要逃脫的宿命,逃脫使我面對了下者、下一本書、下一個戀人、下一句話,但命運總是捉弄人,我還是會回到曾經逃脫過的事物,在幾年之後、在喝完兩杯咖啡、在做完一次淋漓的愛、在讀完一些阿圖塞之後,我們都無法逃脫、無論在時空裡,還是在意識裡,我們都需要不同形式的面對,就算逃脫本身也是一種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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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既不是這個問題所有的答覆,也不答覆僅這個問題。
而它將繼續的產生問題,答覆也將繼續地找尋答覆。

也許是意識無內無外的演變,也許只是一陣風帶走了幾片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