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我獨自在街上練習；只要約兩千次的直擊就消耗的無法再以鬆懈的肌骨，彷彿回到華江橋獨自徘徊的數十個夜晚，道館昏暗的板橋五樓。

「很累，究竟是我等電車還是電車等我？」她沒有回我，習以為常。

樓梯口的燈光一樣昏暗，我蹲坐；或者說，無法選擇地選擇了一個蹲坐的角色。此時我疲憊的肩膀已無法抬起，所有視線都躺在積水的樓梯間，聽著已辨別不出乾淨或者汙濁的水，從樓梯間頂跌落。

試問懵懂，要反覆多少轉折我們才將放棄，這個字面下無法揣摩的眾多涵義？右手的方位繭縫橫生，左手即在反覆的拉扯中失意，我猶記得那瘦到不行的長槍，捻花捻得很現代，塑膠味重重地劃過汗水的氛圍；這一紮上臂提穩，下一紮脕轉繞至前五個步伐的反調，我必須不斷回到上一次被遺忘的我，並且把這次遺忘。

我想我漸漸放棄一種形式的被了解，孤立形式的閱讀分隔底層頂層的我；可以在乎的同時間不被在乎的時候，罪魁禍首的是我與意義的賄賂，賄賂的將來，無法被辯解的時序，我想那種體質的訴訟程序上，我已不需要被了解，儘管我試圖。

「預設，不是殘酷，只是妳餘我的甜蜜。」我曾有許多話沒說出通通塞在瘤裡。

形式的愈趨向於販賣，於我，謊言隨著文字暴力的形像成長。我知道我與週遭的語言一齊自私成一團了，有如任何一種無法想像到的形式的訊息疊合，歡愉的悲慘的隨機的註定的集體意識，於是我這個角色在其中折返，嘶吼的聲音必定也吸收耗損得很快，她不會記得我，猶如她們想必都不曾記得我般。

洛杉磯的一切在欲求的速度中顯得緩慢，我動作漸緩，心卻對於未走盡的路甚急躁。練習那對這世間不知是愛是恨的步調，看著自己的影子閃避自己，多人稱的替代方案下在反反覆覆離離合合中選擇熄音般的微笑，然後該關心什麼了？那盆栽是否也抱怨無法枯死的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