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ven的故事：如常

「總之那時我畫不出那種感覺，她的輪廓是可以的，只是那些細部的感覺…」
Camry 不應該是年輕人喜歡的車款，廿一的他開著，跟我那香港同學猛踩Impreza 油門的感覺截然不同，令人感到安穩。但這時，如同以往，卻多了一些與以往不同的氣氛…

「妳怎麼沒找個男友？」他如常地撥了通國際電話給她
「只因為找不到合適的。」她也只是如常地回答，
「那…你呢？」她問道，好像每天的問候一般，卻讓他後悔提起這個話題
「我…」
「其實，你不用說，我都知道了。」他輕輕的打了燈，轉了方向盤。而他的轉述，有如清晨才發生的，有如她仍在身旁般。

她很了解他，當初他高考完要出國，也是她先提出分手的…
「我還會愛著妳的…」在我看起來他是很堅定的
「我還不了解你嗎？這樣，也許對兩個人都比較好。」
但他只能無言，她太了解他了，他們雖只有過一些風風雨雨，但是他靦腆的猶豫卻這麼容易的被她點破，這麼的如常。他不正是希望有人了解他嗎？怎麼這麼禁不起孤獨？

他又打了燈，轉線。
「也許人都是這樣的，她無法過來，我也只想找一個人見個面，好好聊一聊而已。」
「但那種感覺，我也形容不出來，總之她太了解我了…」好像他卻無法適時地畫下她；藝術學院畢業的他，高考前最後一次拿筆，是畫他的老師，中國美術學院的學生有驚人的技巧，他也不例外。他也曾畫過她，不過那是更久以前，生澀的筆觸與生澀的感情。日子久了，她更了解他，但他卻遲遲無法以更為熟練的技巧畫下。

「我已經畫不出那種感覺了，那種皮膚理緻，那種眼底神情…」他說著，並且緩緩地在我住處停下。系上總是待得很晚，忙那些圖那些模型的甚至回去也是趕通霄。

「也許終究無法畫下她了…」

我開門並且跟他道別，今天的感覺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