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0-13 17:28:33KIMIRA

傳言(全)

近日,凡全校曾被名為冷血魔教師的冰川「關照」過數學的學生都覺察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冰川老師手中的教鞭──「傳說中的冰棒」已經溶化的差不多了。更聽說臉上的萬年冰山已經不再比美北極。


「這麼說……傳言不是亂傳的,是真有其事囉?」


征條高校的學生會長鷹宮、隔壁校惠和的遊離份子原真一郎,以及看書成痴對數學卻一點辦法也沒有的今和泉英治。原本定時聚在頂樓的三人這次因著天色漸黑而移至學生會室去也。


身為學生會長的鷹宮先是摸摸下巴喃喃地念著。他自然是對學校事物再清楚也不過的人,只是關於這件事,從未被冷血魔教導過數學的他倒是無法親自以自己的肉身去證實比較差異。


「……是真的。」將書置於曲起的雙膝上,這是英治最喜歡也最舒服的看書姿勢。就算是坐著椅子的現在也一樣。只是這次他的目光卻一直凝聚在自己的左手掌心,彷彿手中有著什麼足以吸引他所有注意力的東西。


乍看之下當然是沒有。


「哦?」鷹宮和原湊了上前。


「因為一點也不痛……。和之前比較起來,真的是無關痛癢……。」英治持續地望著掌心。平時只要是考試過後的下一次數學課,一定是紅著手撐整節課,只是這次雖然被「傳說中的冰棒」關愛過,掌心卻還是「完好如初」,這叫做「摩訶七大不可思議」之一嗎?


原想也不想地拉過英治的左手掌揉了一番,「這樣最好!打到手掌發紅本來就很過份。」


哦?心疼了?鷹宮挑眉,瞥向身旁的兩人。原旁若無「他人」,雙手像是抱著什麼寶物般地又撫又揉,英治則是再自然也不過地任由對方「宰割」自己的手。他記得原那雙手,以前只拿菸和染血;英治的手則是生下來專門碰書的,現在呢?想想……如果打到發紅叫過份,那以前被某個人打到住院的自己算什麼?變囉變囉……。


不過這種不需探究就知原因的事情他沒興致,倒是對傳聞挺有被挑起興趣的傾向。


「那……除此之外,還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


「要說什麼不一樣的啊……」推了推眼鏡,英治歪著頭,回想起近日上課的情景。「我覺得老師的身體不太舒服。」


「哦?怎麼說?」


「老師本來都會在教室裡走來走去的上課,最近這幾天反而是比較常靠著講桌和黑板講課,不然就是坐著……雖然看不太出來,不過感覺得出來走路時也有點怪,好像是身體不舒服的樣子……」


頓時,鷹宮眸光一閃,像是聽到了什麼關鍵字,「靠著?用哪裡靠著?」


「啊?你又不是知道講桌的設計大概就是手肘曲起來的高度,要靠當然是用下半身去靠啊!」英治用空出來的手比了比,「黑板也一樣啊,全身靠上去,衣服早就髒了啦。」


頓時,揉著自己的手停了下來,頻頻打探的目光也止了住……似乎是有一陣的靜默,靜到英治不明所以。「……怎麼了?我說錯了什麼嗎?」


「哦!沒事沒事!」鷹宮的眼轉了轉,嘴邊浮現出來的笑意可說來的莫名其妙。「對了,你不是說圖書館的老師要給你看什麼新書嗎?現在再不去,圖書館就要閉館囉!」


「對耶……你不提醒我,我倒忘了!」英治起了身,「那我先上圖書館去一下!」


看著再度關起的門,鷹宮撐著下巴,對原露出的笑意更是放肆,「噯,聽到沒?老師都這麼『努力』,那你呢?」


「你……!」原將頭甩到一邊,「哼,學生要有學生的樣子,你可別教壞英治!」從英治剛才一臉不明所以的樣子,就知道他還太單純了!怎麼能隨隨便便就……


「哦!原來學生就該抽菸和打架啊!」這都是還身為學生的某人所做的「豐功偉業」。


「去你的!你只會翻舊帳!」看著原站起身來吼了幾句,不過倒沒有賞他一記爆栗的態勢,看來英治把他「教育」的挺好的。


「哎呀,你真是的,生什麼氣?其實這也沒什麼啊,只要兩相情悅又不濫交的話,三不五時來一下還有益身心健康,這有什麼好避諱的?」鷹宮說的輕鬆,卻不知原的心中是以「沉重」來形容。


雖然只要吻吻英治、伸手抱抱他,甚至和他在一起就覺算是不說話一整天就很滿足,不知不覺笑得像個白痴……那也是因為他是英治才會這樣子的。看到英治這麼單純……好像對他做什麼「超過」一點的事都覺得很罪惡……這種事鷹宮那置身事外的傢伙哪可能明白!


看著原時而皺眉時而臉部肌肉抽動,彷彿內心正上演了天人交戰。不過他倒是沒空等他交戰完,他的肚子早就在唱空城記啦。搞不好下一秒他待在這裡就叫電燈炮呢……。「哎,我要回家啦,你自己在這裡慢慢想吧!搞不好英治早就已經在『等你』了呢!呵呵……。」


等他……?那個單純的英治……等他?騙鬼啊!少給他出什麼鬼主意!他可不想嚇跑英治!哼了一聲,又坐回沙發上,不過心思倒是還停留在不久前的對話中……。


出了大樓的鷹宮曲著掛著書包的手於肩頭,遠遠地就看到了手中抱著一疊書奔來的身影。看來老師給了英治不少好東西。老師就是這樣,看到英治這種愛看書的學生總是會忍不住疼愛一番。


「鷹宮?你要回家啦?」英治停下腳步。雖是經過一段小跑步,不過倒不致於喘不過氣來。


「嗯。原應該還在樓上。那小子總是忘記鎖門,還好沒東西被偷過,這次要回家前記得幫我注意一下門窗和空調啦。」


英治先是點點頭,而後又一臉不知該不該開口的樣子留住了鷹宮。「你們……你們剛才……怎麼啦?我有說錯什麼嗎?」


「哦!沒什麼啦,只是在說很~~~~~重要的事。」


「重要?」


「就是……」鷹宮靠上英治耳邊,如說秘密一般地講了幾個字。


「這個……你……」英治支支嗚嗚地,就算是天黑也不可能將紅起的臉給漏看掉。怎麼……會講到這種事?和他說的感覺上一點關係也沒有啊!


「哎呀,這也沒什麼啊!很正常的嘛!」鷹宮拍了拍英治的肩頭,「不過我可以提醒你,原他啊……」


英治除了火紅如蕃茄一般的臉,在聽完話之後似乎又多了些什麼……不知名的元素。




隔天,又是一樣的學生會室,只是這次少了個愛看書的身影,也多了幾記「早該賞的暴栗」。


「你這傢伙!是和英治說了什麼對不對!說啊!」


「我哪有亂說!這叫做實話!實話!啊……!本性露出來了吧!」被賞了幾記還是一樣喋喋不休,聽在原的耳中只是火上加油。


「你是久沒被打,皮在養了是不是?!討打的傢伙,你是亂說什麼事對不對?!」掄起拳頭還出言威嚇。這也不能怪他,他要是不這麼做,他就不叫真一郎!


「那叫事實!才不是胡說!啊!你破壞公物!」見一個龐然大物朝自己飛來,鷹宮仍是不甘示弱地回嘴。


「我又不是征條的學生,公物干我什麼事?!」只有在這時才會承認自己是外校生。「警告你!再不說我就……」


「哼!你果然是霸王!」


「……你說什麼?」放下椅子,原停下攻勢。


「我對英治說你是個霸王!這本來就是事實還怕人知道!啊~~~~~~!殺人啦!」


「我殺了你!」想起今天英治看著自己的表情和不太自然地笑,他早該把這小子給宰了!什麼霸王?!他才不是那種硬上弓的霸王!可惡……!







「這樓上是哪一個單位的?怎麼這麼吵?」香西一面搬著大大小小的紙箱一面抬頭一道。這幾天他藉著處理公司的事情回國來,但想也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大多時間都在這裡──他的母校渡過的。誰叫這裡有個他掛念的人呢。


「學生會。搞不好他們也在整修吧。」冰川單手支著腰際,另一手則拿掃把掃著地,為他新搬的辦公室做清潔工作。


「恭一!這些我來做就行啦。」看著冰川一起身,香西趕緊放下手邊的東西將他推回椅子上坐好。「就是因為搬過重的東西去傷到腰,需要休息,你忘了嗎?真是的,要搬東西就找我就好啦,看你都受傷了。」


「你是才剛回國的『榮譽校友』,哪有做苦力的道理。」雖然對於香西的體貼仍是點滴感動在心頭。


「就是因為是『榮譽校友』,才要多多回學校幫忙啊!誰叫學校裡有我最愛的老師。」語畢,趁冰川不住意,還在唇上偷了一個吻。


「香西!這裡是學校……!不要這麼突然就……」


「恭一……就叫我小京啦!」


「你……都這麼大了還要這麼叫。」


「這和年紀沒關係,是與愛有關……」對上了那雙為自己除去心防的眼,如取得了認同般,欺上的吻為愛意更為加溫了……。




他們似乎不會知道,一個樓板之隔的學生會室因著他們而起了什麼大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