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髓發涼的童真--『穿條紋衣的男孩』
個把月的時間,日子過得走馬看花般的緊湊,有些事想寫,有些感想想告訴你,念頭才成,下一件事情又接踵掩至,遂在心底堆成了一山債,千層派似的。
想先跟你推薦一本書,一本對我而言很奇特的小書,怎麼說呢?書名是『穿條紋衣的男孩』(The boy in the striped pajamas),看書名就知道是一本翻譯小說,這對我而言是鮮少特殊的經驗,基本上,本人對非華文語系的書籍一向興趣缺缺,不是夜郎自大的大中華民粹使命感作祟,事實上,是因為自己的外文沒好到可以參透原文書的地步,透過轉譯而成的翻譯書,怎麼看都覺得有那麼點隔閡,過去的閱讀經驗告訴我,翻譯作品通常是『信、達』沒問題,偏偏『雅』字卻難成,這對我這種重FU的龜毛客人來說,未免我花錢傷身外加嗑出幾兩血來,記憶中,自從『哈利波特』第一集之後,本人再也沒有碰過任何一本翻譯書了。
我也不知道,那天在書店,我是中了什麼邪,居然會挑了這本書回家,事實上,我在見到它之前,別說書名,我連作者是何方神聖都沒聽過,書皮的介紹也很絕:
『不想跟你做太多劇情介紹,因為那會毀壞了你的閱讀樂趣…』
酷!反銷售的行銷文序,不得不承認我這種反社會份子往往很愚蠢的吃這一套。
作者是約翰˙波恩(JOHN BOYNE),愛爾蘭人,大我幾歲,頭髮卻童山濯濯的佛光普照(我發什麼神經,這不是重點),他以第三者的眼光描述兩個八歲小男孩在嚴酷環境下的純真友誼,透過最無知無邪的眼光看當時那個被大人扭曲的世界,因為八歲的小孩子還來不及懂得批判,所以即便是戰爭裡最冷血的場面,主人翁的抱怨往往也都是睡一覺醒來,或是吃一頓粗飽便煙消雲散的輕描淡寫,然而,最輕鬆的口吻,往往越震撼,越無知的天真,得到的結果最是攝人。
你有沒有發現,我一直在迂迴內文介紹,看完小說的那霎那,我終於了解出版商那樣隱晦的作法了。因為任何溢美或是自以為聰明的吊胃口,都會破會了作者看似散漫時者精心鋪成的梗,閱讀這本書像是在掀開自由女神像的那道巨型紅布簾,你掀到哪,你就能看到哪裡,等到所有的布幕被你掀開後,以為看完了所有的『部份』,等到退至遠處,你才會驚呼那雕像有多麼巨大。
不騙你,這是我見過的翻譯小說之中非常上乘之作,隨文而下,我竟然沒有以往翻譯小說給我閱讀上的阻礙,相反地,我幾乎是一口作氣的在曼谷『漢堡王』中,把兩百多頁的小說幹掉!不知道為什麼,我的DOUBLE WHOPPER牛肉堡明明沒有加洋蔥,在蓋上小說並吞下最後一口漢堡時,視線卻模糊了起來。
『穿條紋衣的男孩』有些程度讓我想起大陸作家余華的『兄弟』,對於這種戰爭啦文革牛鬼蛇神的場面,後者可是出了明的高手,人性傾軋世事無常,到了他手裡,絕對翻成一道讓你哭天喊地的辣菜,我記得當我嗑完那部『兄弟』時候,一個人在床上捶胸頓足哭聲絕的模樣,彷彿比故事中人物還慘…類似的題材,到了這位約翰先生的手裡,卻讓人心碎的發冷,然後靜靜的在眼中泊出一顆顆斗大的淚珠。
闔上書正打算起身離開,腦中卻不斷轟轟作響。這世界似乎有什麼部份在崩壞,可能是屋頂下起糖果雨,也可能是我內心的聲響。最無法確定的是,不知道是否MALL裡的冷氣開太強?在曼谷熱死人的四月天,我居然感覺到一陣陣從脊髓爬上的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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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樣的,拉烏兄這篇「類反銷售手法」的推薦文,的確勾起了我無限的好奇心,等回台灣一定找來讀讀。
講到外文小說的翻譯問題,在不同語言文字的運用之間,確實經常會有難以兼顧的尷尬。不過,竊以為一個真正的大作,其作者所想傳達的意念,以及其蘊含的能量,有時候是足以超脫這種文字的束縛。
不過老兄您提到關於超脫文字束縛的這件事情,是的您說的真正的大作,其內文精神含意是真的可以四海相通,萬族同感的,but,那也要是真正出世的(大作)才行啊,可遇不可求,寂寞清寥,像『百年孤寂』就是,我想大家看那本書都是『新潮』出版的那本翻譯吧...當時看的艱辛卻又被內文的真正魔力所吸引,現在在回首,重新看簡直想吐血,想想,年輕時候的包容力真是無敵哪! 2009-05-02 16:21:43
沒想到您也是余華的讀者.
兄弟看到最後我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或者許三觀賣血記對我來說比較溫和.
等到這個學期過了,我還要去買活著.
小時候看過電影,很喜歡,
現在再看原著,
我想應該又是另一種感覺了.
最後兩個男孩被關在黑暗中
手卻緊緊握住不放那一段
真的讓人好心酸
可惜電影版沒有把那一段呈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