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

有種莫名的衝動，想把放在桌邊的辣椒加一點進我的花枝羹裡。
對我來說，真是神奇的事情。
我不太吃辣　或者說是因為交了這個女朋友所以不太吃辣。
這種路邊的花枝羹到處都是。也沒有所謂好吃不好吃。
對我來說　越不健康的越好吃簡單地說；花枝越脆、羹湯勾芡越多我就越覺得好吃。
反正離女朋友家近；不想跑太遠！
騎車到這家花枝羹不用５分鐘。
停好摩托車。

我們坐下來，各點了一碗花枝羹開始吃。
邊吃我邊想，像這種路邊攤，做到這麼有規模，真是賺翻了；一碗５０元的花枝羹，米粉３０元。營業時間從早上８點半～晚上１２點。
更不用想，他們還不用繳稅。

我的摩托車側架，反正就停在我們的桌子旁邊。
吃到一半；有個胖子騎一台頂級迅光過來。
停在我摩托車的右邊。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胖子也用側架，但是他側架的技術顯然不太好。
還是上天註定要讓這件事情發生，我也真的不知道。

這個胖子大概跟我差不多年紀吧；身高約１６４公分，體型微胖，穿著仿冒的ｎｉｋｅ風衣外套（為什麼知道是仿冒的？Ｎ”ｉ”ｋｅ上面的ｅ變成的Ｇ算不算明顯？）；下半身穿著排汗褲，臉上戴著他的眼鏡；鏡腳緊到緊緊箍著他的側臉。嘴角邊的唾液乾掉了至少１小時，很明顯的，這個人出門不會照鏡子。

不知道是餓太久還是怎樣，安全帽就頂在他的頭上。一副腦殘樣急匆匆準備離開他的機車。

說時遲那時快；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的頂級迅光就硬生生往我的摩托車上躺。
我的車沒倒；抱著倒過來的頂級遜光一動也不動。

很明顯．．是那個死胖子白痴沒有架好車。

肥胖的仁兄回頭張望，發現他的頂級遜光跟他的主人一樣是個白痴，又胖又蠢的白痴。
闖禍了。
我是說他　　胖子。

這其實是一件小事情，如果我騎的是ＤＵＣＩＡＴＩ　１０９８Ｓ三色版的話，那這件事情當然不可能就這樣算了。偏偏我騎的只不過騎了１年的ｅｘｃｉｔｉｎｇ　２５０。便宜的小車當然不用計較。
　
我心裡沒什麼感覺；只有單純的覺得那個胖子真他媽的蠢。
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我很單純的把車停好，胖子車倒過來。
如果前面的事情算是９９個錯．．
他犯下了第一百個錯。

胖子慢條斯理的晃回來，努力想把他的頂級遜光從我的摩托車懷裡抽離，想不到胖子長肉不長腦，臉紅脖子粗就是拉不回去，頂級遜光也不是什麼大摩托車，連這都搬不動，我看他乾脆去騎小５０好了。
胖子努力了半天；我終於決定去幫他了，但是這個決定真是錯誤的，如果我沒有好心走過去，接下來的事情也不會發生。
我準備伸手去幫他把他那死賴在我摩托車上的頂級遜光拉起來；他瞄了我一眼、充滿“你以為我搬不起來喔”的表情。
“老兄，不好意思，旁邊那台是我的車。”我開口了。
“喔．．．”胖子居然“喔“？？連道歉都沒有。

在我的幫忙下，很快地把胖子的車拉開我的車。此時胖子終於知道他應該用正常的方式架車。胖子的眼神瞄到我的車上，很快地又看了我一眼。我跟他對到焦的同時。他的眼神飄開。
　我正準備回去把剩下的花枝羹吃完，離開這個沒禮貌又愚蠢的胖子，但是看到那不尋常的眼神，我就多看了一眼我的摩托車。
那個胖子的車倒過來的時候，左邊煞車把手硬生生的把我可愛的摩托車椅墊戳破了個大洞，也許就是因為這一插，讓胖子難以把車拉回原位。
但是這不重要
“欸．．你的把手戳破我的椅墊了耶．．．”我說。
“哪有啊？那個洞我本來就有看到喔！”胖子回應。表情心虛。
“最好是啦！你自己看看你的煞車把手上還有我椅墊的海綿在上面。”我開始火大了。

這胖子的車霸王硬上弓，讓他的車硬上了我的車，居然還敢公然說這種連狗都不屑的屁話。
這就跟處女發生關係；事後說：“你處女膜破了不關我的事，我剛剛做之前就看到你本來就破了。”但是身上某器官卻留有女孩的體液和血跡是一樣道理。

“要．．不不然．．你要怎樣啊？靠北喔～”胖子開口出現了口吃和問候語。
　
“ㄟㄟㄟ～哩工為愛憑良心黑！我有看到啦，是李ㄟ車倒的時候把人家車弄壞的啦，”賣花枝羹的阿伯一邊熟練地裝著外帶，一邊把這些話從嘴巴裡吐出來。

“我也看到了耶．．剛剛你的車到下去的時候我就看到了。”旁邊一位濃妝豔抹的漂亮小姐說話了。不過因為他說了實話，所以我就說了小謊替他加上了“漂亮兩個字”。

胖子發現陪審團都親眼目睹他的車染指我的車的過程。我看到他那油膩的鼻頭滲出了汗水。
毛細孔也漸漸擴大，但是他的黑頭粉刺卻沒有要脫離的意思。
　
“更．．更營養雞排咧！好～你們都說謊是吧，好好好，我說沒有就是沒有啦！”胖子開始大喊。
　
“如果你承認，我也不打算要你賠，你就道歉一下就ＯＫ了，何必問候我家老嗎？”我開始不耐煩，雖然口氣還是不算差。
　“道歉？阿我又沒弄破到個屁歉阿？”胖子繼續嘴硬。
　“肖年仔，我菜刀借你，你也去割他座墊一個洞好了。”花枝羹老伯開始不耐煩了。流露出來的是隱藏在他圍裙後面的江湖氣，我彷彿看到他左手長袖裡的刺青發出暗暗的光芒。
　　
我心理想的是，胖子，你今天看來是別想吃到花枝羹了。惹到老闆算你衰。
　
“老頭關你屁事阿？”胖子對著老闆大吼，轉過頭來對我說：“好啦～這樣好了，老闆的提議不錯阿，你有帶刀的話我的就給你割，怎樣？不可以跟別人借喔！阿如果沒有帶我們就扯平當作沒事算了。怎樣怎樣？”
，胖子很得意，他看準了我這種平凡的年輕人身上怎麼會有帶刀，何況是我穿著牛仔褲和短袖，更是不可能會有什麼凶器。頂多可能就是身上的鑰匙，但是胖子彷彿看穿了我，決定要吃定我一樣。
“鑰匙可不算喔。”胖子補了一句。
我默默回身走回我原本坐的桌子那邊。

胖子爆出大笑。
“哈哈哈．．．老天有眼啦！就跟你說不是我弄的吧！還要我道歉，靠咧，我還對你很好了耶，有刀的話就給你割阿，形狀深淺都一樣的！來阿！什麼刀都可以啦，刮鬍刀也可以啦。”
我到了桌子邊，可愛的女朋友對我微微笑了一下。
我笑了一下；順便看了一眼他細肩帶下露出的粉紅色內衣。
轉頭默默拉起我放在牆角的背包。拿出筆袋。
再從筆袋裡拿出我的美工刀。
胖子慌了。我看的出來，大家都看的出來。
“更．．怎麼可能？．．”胖子看著我拿出的美工刀，彷彿他到蜘蛛人一樣的表情。

我沒有笑，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嘿．．兄弟．．有話好商量嘛！”胖子臉上堆出笑臉。很明顯是想讓他的座墊保持完璧作出諂媚的笑容。我盯著他油得發亮的鼻頭。
“所以你剛剛說應該還算數吧？”我問。
我想我現在的眼神應該很天真。
“當真阿．．當然！”胖子一派正經地說。
“很好，那不好意思了．．”我說。一邊往胖子前進了一步。
“等一下！！你有沒有搞錯，說不定那個背包是你朋友還七辣的。那就不是你的美工刀了吧？”胖子好像早就預備好了的樣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感覺他的鼻孔吐出來的氣相當帶有自信。
至少我可以聞的到驕傲的氣息。

“七辣？這種說法不太尊重我女朋友吧？”我說。
“哎呀～七辣就七辣，我沒講落翅仔已經很給你面子了啦！快點啦！美工刀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快啦！林貝趕時間啦。”胖子面對我手上的美工刀面不改色，可能跟我戴著眼鏡和穿著Ｒｏｏｔｓ帽Ｔ加上ＡＦ１球鞋很有關係。一眼就看的出來我還是學生。而且是很乖的學生。
胖子打算走了，雖然他很笨很蠢，但是我想他還是知道對方手上有一把美工刀，他的頂級遜光再怎麼說還是把我的椅墊戳了一個大洞，他肯定有讀過３６計，走為上策．先溜為妙！

“等一下．．．”我說；一邊拿出我的皮夾。拿出的是身分證。
“很不巧的，我唸的爛五專班上小偷真他媽的多！不管多便宜的文具還是要像個娘們一樣貼個標籤。”我嘆了一口氣；可愛的女朋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邊的，他看了我一下，我笑了。
很明顯的；老闆、小姐、顧客還有路人全部都在圍觀了。我心裡偷偷在想會不會有客人在這時吃完就趁機落跑。
大家像是套好招一樣；一個接著一個看了一下我的身分證和美工刀上Ｈｅｌｌｏ　ｋｉｔｔｙ的標籤。
當然。上面的名字是一樣的。

“送啦～阿人家都就說你道歉就好了～阿你硬要凹，說話要算話，給他割一刀扯平啦。”老闆擺明就是不爽剛剛被胖子嗆；口氣明顯不好，檳榔嘴感覺混合著菸草。

“靠．．”胖子感覺上很不高興，一副不屑的看著我，嘴巴還是不饒人“你他媽的要是把我的椅墊割比你那個還深還大的話，你就給我試試看。”
“我有說是要割你的椅墊嗎？”我一副沒事的樣子說著。

咖搭咖搭咖搭；聲音來自我把美工刀推出來。
　　
胖子一臉疑惑，他想著。如果我沒又要割他的椅墊，那為什麼還要把刀推出來？不割椅墊，不就代表不用道歉也不用讓椅墊破掉一切就沒事了？

天真。
　　
我可愛的女朋友慢慢地經過胖子的旁邊，根本沒有人在意。
大家只是直盯著想看我跟胖子會怎麼解決這件事情。
　
“那你要怎樣？我可事先說了喔！！賠錢不可能．．”胖子很明顯怕刀、應該說怕已經伸出來的美工刀。腳步開始往後退。
胖子看到我的眼神有１秒沒有在他臉上大約一秒。他本能感覺應該要順著我的眼神往後看．．．

胖子發現他躺在地上，頭很昏；眼睛看不清楚，從他感覺腫地要命的後腦開始靠鼻子沒有一個地方不痛，他隱約聽到尖叫和吵雜聲。
群眾鳥獸散。

溫熱的液體，胖子感覺到他的脖子上有液體在流，紅色的。
鼻子也是。胖子甚至不確定他那剛剛因為強詞奪理冒出汗來的鼻頭現在長什麼樣子。
“小姐．．你不要這樣啦，我還要做生意耶．．小姐麥安內啦～”老闆明顯不想把事情鬧大，小本生意不管賺多少錢，曾經出過鬧事紀錄總是不好。
這個道理我知道。
我可愛的女朋友───剛剛從胖子身後拿板凳砸向他後腦的女朋友也很明白。
我們蹲下來；看躺在地上的胖子，翻滾著，應該說他只是微微地掙扎著。
我拿了尺給女友，他靜靜地接過去，走到我的摩托車旁邊。
“２.９和３.８．．”女友在我的ｅｘｃｉｔｉｎｇ　２５０旁邊說著。
“嗯．．．”我說著，右手把筆從筆袋裡拿出來。慢慢解開胖子的皮帶。

“喂喂喂．．．你．．你．拜託你．．別這樣啊．．你要做．．做．．什麼．．？”胖子氣若尤絲，很努力擠出這幾個字，他的眼鏡早在他的後腦跟板凳親吻的瞬間飛到某個角落去了，希望他還看的見，接下來的好戲我可不希望他閉上眼睛。
“請你別吵好嗎？”我沒有看他，正準備把他的褲子脫下來，不過他全身沒力氣，我可能還真的需要花點力氣和時間才能順利把他的褲子和內褲脫下來，不過我失去耐性了。
我用刀割開他的褲子，還有內褲。長褲我只割到膝蓋。而且只有右邊的那隻褲管。
　“老兄；不好意思耶，你的運動褲汗內褲可能要重買了耶．．．”我對著胖子笑了一下。
　我先開他的褲子，露出的是胖子的下半身，混合著毛和肉的下半身。
　不用風吹過來，我也聞到他下半身傳來的陣陣騷味。
　“．．對．．．不起！”胖子還是努力掙扎著。說著。他彷彿恍然大悟一般，直覺認為他的小弟弟可能不保了。

“年輕人，不要玩太過火，好了啦，我要報警了，你快點走了啦！”老闆明顯不耐煩了，警告我不要再繼續留在這裡。
　“老闆．．不好意思喔！希望你暫時當作沒看到，要報警的話就報警吧．．”我沒有回頭。背對著老闆。
　“深３.１”女友說著，他離開了我的摩托車。走向我和老闆這邊，胖子依然躺在地上。
　“我再說一次喔！賣購鬧阿！”老闆兇起來，聲音響徹雲霄，感覺上比喇叭聲還宏亮。
　同樣的，另一張板凳也跟老闆的後腦發生了接觸。短佔的親吻了一下，老闆暫時閉上了嘴。女友走了過來，輕柔地把板凳放回原位。
　
“拜託．．沒必要爲了坐墊割我的ＸＸ吧；．．．拜託．．啦！大．．大哥大哥．．求求你～”胖子努力講出來的話，感覺比剛躺在地上時有誠意多了。
“畫好了嗎？”女友問。他蹲在我旁邊，我看到他的右手上染了不知道是胖子還是老闆頭上流出的紅色液體，還有一點點在他細肩帶小可愛的右胸前。
“還沒耶．．．給你畫好了！”我說。
把筆交給她。
“Ｅｘｔｅｒｎａｌ　ａｒｔｅｒｙ。”她輕輕地說。左手放在胖子的大腿內側，食指輕壓了一下胖子的腹股溝。感覺到胖子髂外動脈的脈搏。
她拿著黑色的中性筆畫了上去，一個跟我車坐墊上的破洞一樣的形狀，在胖子的大腿內側。
女友看了我一眼；讓開了。我湊了過去，請女友再讓開一點，美工刀不是很利，剛下刀的時候，感覺不是很順利，像是拿著鐵尺一樣先壓到胖子的皮膚，再使一點點力道才順利突破皮膚。
流出來的鮮紅色液體感覺比一般人體的稍微濃稠。

過了一會，我站了起來，拿了老闆的抹布擦了擦手。
和女友坐回位子上，打算一起吃完我們的花枝羹。
“喂～我的湯都冷掉了耶．．．”女友說。
“我的也是阿．．算了啦！別麻煩老闆了吧？還是你要加湯我幫你舀好了？”我問。
“呵呵，好吧；那幫我舀一瓢吧！”女友笑了。
我拿著她的碗；走到老闆的攤位；幫她舀了一瓢湯，老闆半坐著靠著牆。眼睛充滿血絲。老闆的汗衫顏色和我們剛來的時候不太一樣。
“老闆不好意思耶～我沒有拿花枝喔。只有加點湯！”我笑了笑。

老闆的眼神裡透露的是我不太了解的一種眼神，渙散無神裡不知道代表著什麼。
我和女友吃完了花枝羹。放了１００元在桌上，騎著我們的車子走了。

當天晚上，我的車椅墊上多了一塊人皮補丁，雖然縫的不是很好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