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
有位女子曾抱怨的對我嘆道：
『女人的命運就像油麻菜籽。』
然後她停住，
看著我的反應。


廖輝英自從寫了油麻菜籽後，便那麼的紅了起來，
而小說還被拍成了電影，
主題曲是蔡琴唱的同名首，歌我挺喜歡的，
只是，我雖天性憂鬱，卻反而不喜歡廖輝英的小說，
總覺得她寫的太悲情，筆下鮮見人世溫暖，
而那電影我也沒看，所以我還是不知道，
女人的命運就像油麻菜籽，
究意是什麼意思？


看我一臉迷惑，
說這句話的女人，先用一副看呆瓜的神情看我，
露出既有氣又無奈的眼神：
『油麻菜籽呢，就是播種到那兒，就在那兒立地生根。』


看我仍不知所然的神情，
女人往我腦袋重重敲了一記後說：
『意思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女人的命運，就這麼的隨著丈夫定了，
　所以才說像油麻菜籽，播種到那就生根在那．．．』


不知道是腦袋被敲後清醒過來，
還是她說明的太好，
我想，我好像聽懂了，
嗯，
女人的命運就像油麻菜籽，
那，
男人呢？






內容：

【　一．為了想逃　】
【　二．那麼思緒　】
【　三．旅人心情　】
【　四．孤獨行程　】
【　五．盛開花朵　】
【　六．誰可相依　】
【　七．心痛心慟　】
【　八．不再提起　】


本文共約兩萬字，
若無閒暇不及閱讀，
筆者仍感謝您的點擊，
先此說明，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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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　籽　悲　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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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為了想逃　】


無名困螻蟻　有名世所疑　中庸難為體　狂狷不及時

～　袁宏　～




由珠海過了拱北關，回到澳門機場時還早，
三點四十分才起飛返台的班機，
現在才下午一點，櫃台都還沒開。
這遠離家園的行程，就即將結束了，
舊愁未消，新愁又生，心中有種難以言諭的心情，
苦笑一番後，先在大廳的椅子坐著等候，
打開電腦，慢慢的看著這幾天拍的相片，
不知是氣候不佳，還是我的期望太高，
怎的，都沒拍出我想要的效果，
而我的行程，也沒我想要的結果．．．


五天的時間，並不夠達成我想要的如風般去流浪，
除了心情不是風，揹在身上的俗世塵務，
也不容許我如風般的瀟灑來去，
而後來因心情轉變，提前結束了這旅程，
我雖有失望，但並無不滿，
候鳥終需返鄉，更何況是離家的旅人。


看著電腦中，那遼闊的油菜花田相片，
我打開了背包，取出包在小塑膠袋裡的幾束油菜花苞，
細細的端詳著這青綠不已，但仍尚未成熟的菜籽，
心情又是一番光景，
不由然的，思緒重新回到這次引發我遠行的原因，
那是．．．




〔誰的無奈〕


｜　時間：週一上午09:31
｜　地點：事業處最高主管辦公室
｜　場景：我無言的坐在老狐狸的面前
｜
｜
｜　這本應是聰明絕頂，但空降到這快一年了，
｜　卻始終無法掌握全局的掌舵者，在最後終於說了：
｜　『你說的我都聽到了，但你自己選擇吧！
｜　　要不照我的話做，要不你另請高就．．．』


是的，該來的，還是來了，
離開了這老狐狸的辦公室，
我到樓梯間的吸煙區，
點了根煙，重重的吐出一口，
怎的新愁舊恨齊湧心頭，
一股莫名的鬱氣塞斥胸口，
吐之不盡，直想朝天大吼，
才能消我心頭之怨。


考慮，或許是一個很長的過程，
但做決定，卻只是一個時點，
只是，
我需要在這時做決定嗎？


或許就如曾在某篇郵件的文章中說的，
『旅行，是為了想逃！』
思索了一陣子後，下定決心，
先上公司網路，一口氣把剩下的十幾天假期全部請光，
接著打了幾通電話，把事情交待清楚，
中午時分，我將文件放在部門主管桌上後，
離開辦公室，無限期休假去了。




〔旅行，是為了想逃〕


隔天週二早上，我帶著行裡，到旅行社取了台澳來回機票，
去程先訂下午一點多，回程則先放Open不訂時間，
我就這麼的離開這是非之地，
帶著一個流浪的心情，向那熟悉的異地奔去，
只是，我要去向那裡呢？


傍晚時分，我到達了珠海，
在完成入住臨海的酒店後，
慢步走到蓮花路的露天街頭咖啡座上，
流浪的心情帶我來這，
但來到這，就真的可以逃嗎？


蓮花路上的露天咖啡座是新開的，聽說老闆是台灣人，
這老闆應相當的了解珠海的生態，他抓住商機，
提供了來珠海尋芳之人，一個另類的選秀場所，
只是，我今天並沒有那麼想選秀，
我只想在人群中，享受那屬於我的孤獨．．．


我點的拿鐵來了，先喝了一口，
味道不對，太甜也就算了，
怎的在咖啡中還加了杏仁粉，
那期望中的濃濃奶香，都被杏仁蓋掉了，
拿起飲料單細看，才發覺這不是拿鐵，是調味拿鐵。


對服務員說：『請重新給我一杯，不要加糖或杏仁粉。』
服務員看看我，點頭對我說：『甜的不是較有味道，比較好喝嗎？』
我苦笑答道：「個人偏好吧，我喝咖啡不喜歡那麼甜的。」


在等待新飲料的同時，我望向蓮花路的遠方，
今天珠海的天氣有點陰，挺重的濕氣下帶點涼的溫度，
怎的和我今天的心情有點像，
是天氣影響心情，還是，我的心情本來就是灰色？


喝黑咖啡的人會嘲弄拿鐵族，說不懂的品嘗咖啡，
而Latterian若我，則笑笑接受了他們的批評，
不過，我卻沒辦法接受拿鐵中的外來甜味，
人上了年紀，或許是因為怕甜，
也或許是因為戀舊，或甚至說是陳腐不知變通，
因此總在既有的窠臼中，去尋找熟悉的感覺，
我大概就是那樣的人吧，
也或許因為我只知活在舊日，才會有今天的窘境吧。




〔歷史的洪流〕


新的拿鐵送來了，
雖然奶香不如想像中濃，但味道總算與我熟悉的較接近了，
淺嘗著這習慣的味道，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四哥，
四哥，這幾乎可算是當代最具消金傳奇性的人物．．．


我在這家公司待了十幾年，也加入這個事業群十幾年，
十幾年的一幕幕，這時就這麼的在眼前翻過，
每次和舊人們談到四哥，
大家幾乎都會有志一同的說到，
真懷念四哥當政的那段期間啊！


我知道人應往前看，不應儘往後去回憶，
不過，四哥啊四哥，若你知道事業處會變成這樣，
你會同意奉調京城，
接受那看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虛位高職嗎？
或是如傳聞所說的，你也是身不由己？


嘆口氣，再喝了一口拿鐵，
我抬起頭向蓮花路的遠端望去，
週二傍晚的街妹不多，
經過的路人，大概都免不了被街妹的纏鬥，
不過，或許有人很能享受那被纏著的快感，
當然，偶也有生澀的新來客，
被纏住時，一付不知所措的神情。


我冷眼看著這多年如一日的場景，
街妹淘汱率高，是既知的事實，
而老瓢，也終將被新瓢所淹没，
一代新人換舊人，
我這歷史的半舊人，
也快被淹沒在這時代的洪流中了。
老狐狸明白的說了，他要把我換掉，
我可以選擇離去，或試著去請人事單位做調職安排，
優柔寡斷者若我，一直拿不定主意，
如果我選前者，我會否有機會去另尋一片天空呢？
還是，就這麼接受命運的安排，
被淹沒在歷史的洪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