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東區小巷子裡印度服飾店買了丹寧口味的線香
那購物情境裡尚有可愛附黃色斑點的磨菇手機吊飾
幾何圖案拼成色彩繽紛女性沙龍長裙
長地像老祖宗被捏長了鼻子的象神
以及竹編草編的提籃
每每接觸印度 每每感覺原始又神秘
印度恆河流的屎尿不同於工業廢水
是人的氣息人的肌膚人的生殖器人的起點人的終點人的過程
人的皺紋角質層人的毛髮人的傷心與一天一天的衰老代謝

今早我拿出了丹寧口味的線香盒子
聞起來像成衣廠的塑膠味
售貨員小姐堅持聞的味道和點起來
以及燃燒日正當中以及餘燼都有不同的味覺

在鋒面來臨的星期天早晨
我聽著ANA D邊進行點香儀式
將他的生命開啟和殆盡
隨著粉末證明這一連串旅行的氣息是否可以好好地折疊存放在記憶裡的倉庫
如同去年熱戀時喝著咖啡看世界足球賽那般清晰可聞

我忘記今天是鋒面來臨的星期天早晨
溼氣 衣服汗酸 蘋果皮 棉被 麵茶
五顆黃 橘 白 白 綠要丸子混著”丹寧味線香”
交雜混合編織縫紉出一塊豔麗的布
流出排水口我們站在岸邊一起邊看水流邊將空氣成分轉化文字
工業區旁的廢水不至於難聞因為我們嗅覺遲鈍
就如我們從不知道牛仔褲是什麼味道
因為已經沾染了我們平日走過的山坡平地沙丘馬路
麵粉店 手機店 稻田 學校 區公所 捷運站 菜市場 餿水桶
我們只聞到這些

只有買到了牛仔褲原料丹寧才細細地隨著白煙嬝嬝漸漸領悟起來
白煙嬝嬝
領悟起來
起來
來

圖 雨中的中華路公寓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