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4-13 13:00:07劉芝慶

3/8 《大學》、《中庸》、荀子

3. 《大學》、《中庸》、荀子:

《選編》,頁166-170:「大學之道...近而忽之也。」;頁181-197:《中庸》全文;頁203-4:「天行有常...而自為守道也。」(《荀子.天論》);頁212:「天之性善...其善者偽也。」(《荀子.性惡》)。

 

問題:

1. 孔、孟、荀之身心觀各有何特色?

2. 討論先秦儒家(尤其是《大學》)「慎獨」概念之涵義及其思想史意義。

3. 討論《荀子.天論》中的天人關係。

4. 討論荀子的人性觀。



中國思想史原典導讀─大學、中庸

 

授課教師:黃俊傑 先生

 

 

歷史系碩一 


   《大學》的「三綱」:明明德、親民、止於至善,可說是儒家對個體、社會的理想藍圖,而這種止於至善絕非一蹴可幾。它需要從己身做起:格物、致知、誠意、正心、脩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唯有先彰明自己的德性,猶如銅鏡須時時擦拭一般,才有可能用這明鏡來鑑照他人。從格物至脩身的工夫,便是為了「明明德」;而齊家到平天下,則是推己及人的親民。自明到親民,乃至於至善,首先必須「知所本末」,方能「近道」。朱子特於重視格物致知,這兩者都是「知所止」的工夫,唯有「知所止」,方能「得所止」。而誠意的「慎獨」,便是君子立身處世的關鍵所在。君子在「人所不知,己所獨知」的場域中,仍然戒慎恐懼,唯恐一時違仁,不自欺欺人,故其誠於中,形於外[1],這就君子與小人的差別所在。必先屏除忿懥、恐懼、好樂、憂患之心,方能心正而後脩身,而脩身必須「知其子知惡,知其苗之碩」,不偏不袒,方能齊家。而齊家後方能談治國之道,所謂「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國家為?」亦即在此。先求諸己,再求諸人,收風行草偃之效。這就是推己及人的忠恕之道。然而從治國到平天下,也絕非易事,就朱子言,即是「務在與民同好惡,而不專其利,皆推廣絜矩之意也。能如是,則親賢樂利,各得其所,而天下平矣。[2]

   

 

《中庸》,就朱子所言,就是不偏不倚、無過與不及的平常之道。雖是如此,君子仍然唯恐須臾離道,「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3]

特別是在他人未聞、未睹之時,特別考驗君子的德性,「遏人欲於將萌[4]便在此時。孔子再三強調中庸之道難以實行,過猶不及。然而舜何以能有此大智慧?因為他能不離眾人之道而求道。中庸之道既細微又廣大,從夫婦的倫理,到天地萬物都包含其中。而要實踐此君子之道,還是必須自卑自邇開始。中庸之道,自微而著,行其道者必受天命。而文武周公從「親親尊尊」出發,建立起親疏遠近有所分別的禮樂制度,使得天下大治,這就是履行了中庸之道。智、仁、勇三達德脩身之道,總歸來說,都是一個「誠」字。[5]從脩身出發,履行九經之道,自然國家天下大治。如何為誠而至中庸,聖人與賢人有別,駑馬十駕,功在不舍[6],「自明誠」、「致曲」,仍然能臻於至誠能化之境界。至誠充塞天地之間,悠遠無盡,如同朱子所云,聖人之德,極誠無妄,故於人倫,各盡其當然之實,而皆可以為天下後世法。所為經綸者也。其於所性之全體,無一毫人欲之偽以雜之,而天下之道,千變萬化皆由此出。然而這個至誠的君子之道,卻是闇然而日章、淡而不厭、簡而文,溫而理的。「發潛德之幽光」[7],即在別人所看不在的地方,仍然不改其志,不離正道,讓眾人服膺,而不需利誘刑罰。就像化育萬物的上天一樣,無聲無臭啊!



[1] 《孟子》〈離婁上〉十五:「孟子曰:存乎人者,莫良於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惡。胸中正,則

  眸子了焉﹔胸中不正,則眸子眊焉。聽其言也,觀其眸子,人焉廋哉?」

[2]  引自錢穆《四書釋義》(臺北:臺灣學生書局,1978年修訂重版),頁324

[3] 《論語》〈里仁〉五,孔子之語。

[4] 朱熹曰:「言幽暗之中,細微之事,跡雖未形,而己則已動;人雖不之,而己獨知。則是天下

  之事,無有著見明顯而過於此者。是以君子既常戒懼,而於此由加謹焉。所以遏人欲於將萌,

  而不使其潛滋暗長於隱微之中,以至離道之遠也。」引自錢穆《四書釋義》,頁349

[5] 生而知之,而安而行之,有如大舜();學而知之,利而行之,有如顏回();困而知之,勉

  強而行之,有如子路()。然而「所入之塗雖異,而所至之域則同,此所以為中庸。」(呂祖謙   

  )

[6] 語出《荀子》〈勸學〉:「騏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舍。鍥而舍之,朽木不折;

  鍥而不捨,金石可鏤。」

[7] 語出韓愈〈答崔立之書〉。

芝慶 2010-04-13 16:41:16

《選編》頁166-167。《大學》講修齊治平。可是,修身是個人道德領域的事,治國卻是政治公共領域的事,兩者究竟該如何促成有效聯繫?正如老師上課常講,歐巴馬每天清晨打坐,修身養性,難道恐怖份子就會灰飛煙滅嗎?

是不是可以可以這麼說,治國當然不能只靠個人道德,還必須要靠制度。就連孟子也說:「徒善不足以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換句話說,只靠道德,或是只靠制度都是不夠的,兩者必須兼得才行。

可是制度也是人定的,人該以何種標準制定呢?我們當然可以說,要因應不同的實際情況來做,這方面是可以因時應變的,但不變的是,我們應該要以修身所具有的道德感──以孟子的話來講,就是「不忍人之心」,對百姓、對他人,要有同理心、要有仁慈之心、要愛民如子等等,以此原則來建構制度,如此一來,從修身到治國,修齊治平,是不是就有其可能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