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情人節流流﹐自己一個人自言自語 ﹖』

「沒辦法﹐在情人節前夕﹐才發現自己真是個大笨蛋﹐而且是一個讓自己喜歡的人瞧不起的大笨蛋。。。 只得在這兒吐吐苦水吧。」

『嗯 ~ 難怪近來由美子那首歌頻頻上腦。。。』

「是【愛過我的好人】吧。」

『。。。其實妳怎麼會這樣大反應 ﹖妳總不會認為一個被妳狠狠拋棄的男人﹐到現在還對妳念念不忘﹐餘情未了吧 ﹖』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當然﹐我知道自己曾經令他受到很大的傷害。當時的我其實可以把事情處理的好一點 -」

『不可能的﹐沒有人可以開開心心地分手的。至少當時的你們絕對不行。』

「。。。可能吧。可是我始終覺得很遺憾﹐沒有把真正想分手的原因跟他說清楚。」

『妳沒有跟他講清楚就分手了嗎 ﹖怎麼可能。』

「有說清楚﹐不過當年我自己也攪不清為什麼要分手。現在想來﹐應該是因為自己貪玩﹐升上大學之後﹐覺得總會遇上更好的人﹔ 再加上異地戀不易維繫﹐自己又容易動搖﹐所以就放棄了。」

『妳還真是夠膚淺的。』

「不過最大的原因﹐其實是我怕被他拋棄。分開兩地不久﹐就發生了昆蟲事件﹐雖然他責怪我不信任他﹐不過這件事已在我心裡留下陰影。我大概是認為他終有一天會放棄我﹐所以就索性高姿態跟他分手。」

『結果分手後﹐妳才知道他一直用心的鋪排。。。』

「是的。那時我才發覺﹐我根本不瞭解他愛我有多深﹐也一點都不體貼他。可能我們分離之前﹐並不是談了很久的戀愛﹐所以缺了那份默契吧。不過他一直都好好的﹐只有我懵然不知。」

『妳根本就是粗枝大葉﹐又不細心﹐又沒耳性。。。』

「分手時他說過我一句【妳最愛的人只有妳自己】﹐我一直銘記於心﹐他罵的實在太好了﹐一針見血。」

『講來講去﹐都是4年前的事了﹐怎麼還餘情未了﹖』

「我也困惑了好一陣子﹐究竟我喜歡的是回憶裡的他﹐還是現在的他呢 ﹖其實這些年來﹐我都會想起他﹐想知道他過得怎麼樣﹔看了一部好的電影﹐看了一本好書﹐也會想跟他分享。。。畢竟我們曾經是那麼投契的兩個人﹐有些事﹐我只會想跟他講。」

『那妳怎麼不跟他講呢 ﹖』

「剛分手的時候﹐當然不想刺激他﹐尤其是在發生新歡疑雲之後﹐我免得越說越亂﹐無私顯見私﹐於是就暫停了來往﹔後來我和他都各自有了另一半﹐我又不想他誤會﹐所以就一直沒找他。。。直至早陣子﹐在朋友的聚會上﹐才真真正正的與他面對面談過一下。」

『結果就心動了是不是 ﹖』

「也許是吧 ﹗ 我對現在的他一無所知﹐可是一見到他﹐心還是會砰砰的亂跳﹐雙眼不自然地溜向地上去﹐結果我整天都表現的不自然﹐連他也感覺到了。」

『是妳那位閨中好密友說的吧 ﹗』

「嗯。。。她還非常傳神地演譯了他當時的語氣和表情。我的胸口頓時感到一陣鞦痛﹐我記得自己跟她說﹐【其實我對他已經沒感覺的了﹗】﹐真可笑﹐她大概也把我看穿了﹐大家都沉默下來。」

『他那個反應。。。簡直是名句 ﹗』

「不知從那時開始﹐我已經有一種【我配不起他】的感覺。大概是分手後第二﹐三年吧﹐有一次我整理雜物﹐看見他送我的一堆東西﹐心裡就浮現出這樣的感覺。現在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似乎妳對他的看法﹐跟妳暗戀他的時候一樣。。。』

「大概是吧 ﹗在我窺見得到的那小小的空間內﹐他依然是那個好學﹐自傲﹐狂妄的人﹐當他將這一面轉向世界的時候﹐我們都只有屏息靜氣﹐由得他去填補我們貧乏的知識。那個時候的他﹐是最有魅力的。」

『對﹐是 charisma 吧。』

「我以前也跟他說過﹐不過他大概忘了。」

『妳以前什麼都不上心﹐現在倒是一樣一樣的記起來了 ﹖﹖』

「就是嘛﹐最近更加常常會想起。。。 想起他為我做的蝸牛菴列﹔想起他在加油站的停車場上揹著我跑﹔想起和他一起看胡桃夾子﹔想起那個天長地久的擁抱﹔想起那個黏糊糊的三文魚三明治。。。」

『就算是記得又如何 ﹖ 如今他對妳的評價一定很差。。。』

「我也是這樣想。所以我才說嘛﹐我是配不起他了。我一直都很想把那隻極富紀念價值的小熊物歸原主﹐讓他轉贈真正值得擁有它的女孩。我覺得自己好像把它霸佔著似的。」

『說了這許久﹐妳似乎是留戀以前的他﹐多過現在的他吧 ﹗』

「我也不知道了﹐不過無論如何﹐既然他是如此不屑﹐我也樂於做一個犯賤的暗戀者。」

『你的用詞真不當。』

「還好吧 ﹗我倒覺得有點像回到原點﹐回到我一直在暗戀他﹐他一直在喜歡另一個她的時候。。。記得我們正式走在一起的那個晚上﹐我緊緊握著電話﹐心裡想﹐怎麼可能﹐他居然也喜歡我﹐世界上怎會有這麼好的事發生在我身上 ﹖那種感覺﹐是受寵若驚﹐不能置信。。。應該是近似狂喜的程度。」

『兩個人能夠真心相愛﹐從來都不是一件易事。很多人都將之視作當然﹐其實真的沒那麼簡單。』

「對啊﹐所以。。。現在這樣也好﹐至少我知道﹐原來我的心還有感覺﹐就算他是這樣的看我﹐我也無所謂了。。。雖然是有點尷尬。。。」

『依妳看﹐ 他會喜歡怎樣的女孩子呢﹖』

「應該是乖乖的﹐斯文的﹐欣賞他﹐瞭解他的女孩子吧。」

『即是一定沒妳的份兒囉。』

「就算我是個乖乖的﹐斯文的﹐欣賞他的﹐瞭解她的女孩子﹐他也不會考慮我的﹐基本上﹐連眼尾也不會梢一下 ﹗ 我敢保證﹐就算我跑去整了容﹐變成一個天使臉孔魔鬼身材的尤物﹐他也不會看上眼。」

『他是喜歡內在美的那一型吧 ﹖』

「總之﹐就算我內外美兼備﹐他也只會有一個反應。」

『是【她想也別想 ﹗﹗﹗﹗﹗﹗】嘛 ﹗ 我就知道。』

「。。。。。。」


*水瓶鯨魚的插畫 @ 夜店狂歡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