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先知又来香江 想起徐志摩的「康桥」
鴨先知又来香江 想起徐志摩的「康桥」
＠秦 島
兩隻一模一樣的大黃鴨近日忽然出現在香港東涌「試水」，緩緩遊過汀九橋，奇趣得意極啦。記得十年前來過，不同的是，上回是一隻大黃鴨，今次重臨香江的是一對大黃鴨。乍眼一看，造型可愛沒變，但長得其實更高更大了。有人把現場照片放上網，惹得大家爭相分享朋友圈。我也是之一。內地友人驚問：在哪裡？回來啦？！我一開心乾脆換作微信號頭像。
福建醫科大名教授「真純如水」，看了黃鴨雙戲水照片，直接問我：在哪呢？我說就在香港。這位神經解剖學美女教授樂了：春江水暖先知，和可愛的小鴨一起，同祝安康快樂。沒想到還傳了一張船如鴨海上漂的美圖，更附了徐志摩《再別康橋》裡的兩句詩：「滿載一船星輝，在星輝斑斕裏放歌」。此詩的結尾這樣說：「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我的教授，謝謝你給了我靈感。我會來寫一文。」暖先知，我好像對她許諾。
巨型橡皮鴨（Rubber Duck），由荷蘭藝術家霍夫曼（Florentijn Hofman）創作，自2007年起遨「遊」世界各地，2013年時由一間創意品牌策劃來港行程，當年吸引大批市民及旅客蜂擁走到維多利亞港兩旁一睹其真身。今次的巨型橡皮鴨高18米，是全球最高的橡皮鴨之一，較10年前來港的16.5米黃鴨更巨型，而且結伴遊戲，盡顯溫馨和祝福。剛告別長達三年的疫情，大黃鴨翩然到來，令太多人心花怒放，滿懷憧憬！正那首名曲《東方之珠》唱道：船兒彎彎入海港，回頭望望 滄海茫茫。東方之珠 擁抱著我，讓我溫暖妳那蒼涼的胸膛。
大黃鴨從歐洲兩次東來香港，可不是「悄悄的」，而是大張旗鼓事先张扬的了。再被遠在榕城的醫科女教授這麼一說「滿船星輝」，可見其文學功力之深切，倒是理所當然令我由此想起，徐志摩在回國船上寫下「再別康橋」的留戀情懷。
此詩太出名了，我只能一再欣賞。四十多年前我十六七歲考入廈的大學時才讀到，當然愛不到釋手，更對我幾十年來寫詩影響極大，中國現代詩人還有艾青、戴望舒。這首《再別康橋》是暮著名現代詩人徐志摩的傑作，乃當時很新潮的新月派詩人代表作。以離別康橋時感情起伏為線索，抒發了對康橋依依惜別的深情。全詩語言輕盈柔和，形式精巧圓熟，詩人用虛實相間的手法，描繪了一幅幅流動的畫面，構成了一處處美妙的意境，細緻入微地將詩人對康橋的愛戀，對往昔生活的懷念，對眼前的無可奈何的離愁，表現得真摯、濃鬱、雋永，是徐志摩詩歌中的絕唱。
說說詩的創作背景吧。此詩作於徐志摩第三次旅歐的歸國途中。時間是1928年11月6日，地點是中國海。但他這次重遊康橋的時間，卻是在7月底的一個夏天。他是在英國哲學家伯特蘭·羅素家裏逗留了一夜之後，事先誰也沒通知，就在個晴朗的下午，一個人懷著砰砰直跳的激動心情，悄悄地到康橋來找他的英國朋友的。
所謂「康橋」，現在通譯「劍橋」，即著名的英國劍橋大學所在地，是個風景秀麗的地方。英格蘭東區域劍橋郡的城市、自治市鎮-非都市區，是英國歷史最悠久的大學城。劍橋建立於康河之上，於倫敦以北約八十公里。2011年英國人口普查顯示其有人口約12.4萬人，其中約2.5萬人為學生。有考古學證據顯示早於青銅器時代劍橋已有人聚居，後於羅馬和處女時期成為了重要的貿易中心。十二世紀皇家特許狀授予劍橋城鎮的地位，但它現今城市的地位於1951年才被正式授予。
當年，因徐志摩年輕時曾在此讀書、生活過，結識過許多英國朋友，故對此常懷有一股特殊的感情。遺憾的是，因他事先沒有聯繫好，他所熟悉的英國朋友一個也不在，只有他所熟悉的康橋，在那裏靜靜地等待著他。
於是，徐志摩一個人就在七八年前曾經生活過的每一塊地方、每一個角落，靜靜地散起步來，那過去的一幕幕生活圖景，又重新在他的眼前展現。由於他當時比較忙，又趕著到達廷頓莊去會見另一位英國朋友，故未把這次感情的活動記錄下來。直到乘船離開馬賽的歸國途中，面對洶湧的大海和遼闊的天空，才展紙執筆，記下了這次重返康橋的切身感受。
再誦整首詩，籠罩著一種寂靜的氛圍。繪幽靜之景色，狀寧謐之心境。在詩中即將末尾處，詩人想像自己撐一支長篙，向遠方草色深處漫遊，迎著一片和風，沐浴滿天星輝，就算是缺乏音樂靈感的人，也會禁不住放聲歌唱。
2023.05.27
再別康橋
作者／徐志摩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裏的豔影，
在我的心頭盪漾。
軟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搖；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條水草！
那榆蔭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間，
沉澱著彩虹似的夢。
尋夢？撐一支長篙，
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滿載一船星輝，
在星輝斑斕裏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夏蟲也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