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1-11 14:08:20一片汪洋
評兩位閩籍香港女詩人的鄉愁詩(路 羽/香港)
濃濃的鄉情
——評兩位閩籍香港女詩人的鄉愁詩
路 羽(香港)
從女性詩歌的表達來看,心理體驗和生命狀態的詩歌中,都在表現强調女性平等觀念,獨立觀念和參與觀念的真正覺醒,而且在建立自我的價值,不僅表現出區別於男性詩家的審美態度,而且還顯示出前者所無法表達的心理深度,該體驗還具有相當程度的哲理性,女性創造了獨特的文體和語言體系,女性詩人意識到屬於自己的藝術創作。
八十年代,有一批移居香港的作家、詩人,他們的人生經歷比較坎坷,大都在大陸經歷了文革等運動,對人生也特別深刻,她們帶著淡淡的鄉愁,來到了這個商業城市,對這個新城市充滿好奇和期待,在我熟識的詩人中有夢如、李剪藕,他們倆位都是閩籍女詩人。
夢如是印尼華僑,原名:楊夢如,原籍是福建泉州。夢如雖然現在已經不再寫詩,也不知所踪,聽人說她已經信教去了,但我仍然因爲她曾經那麽認真、執著的寫詩而欣賞她,她寫詩的風格是比較獨特的,她的詩中常用隱喻、寄意、象徵等藝術技巧,有豐富多層次的唯美內涵,而且帶有人生的哲理,我們來讀一下她一九八八年的一首詩:〈雨巷〉是這樣寫的:“那敲打深巷的 / 不是雨 / 是鞋聲 / 吧噠吧噠 / 把暮色敲成 / 春天的早晨 / ,當你走出春天 /,吧噠的雨點 / 又去叩響寂寞的秋,”(《季節的錯誤》1991.9.香港文學報社出版)詩人懷著淡淡鄉愁去描寫故鄉的巷子,那吧噠的雨點,只有在故鄉才能聽得到,詩人在异地數著多少個春、夏、秋、冬,故鄉是那麽的遙遠,而鄉愁又是那樣的接近,這也是詩人經常流露出的孤寂和感嘆;詩人描寫的是古城泉州的雨巷,小巷是多麽的幽靜,每當下起雨來發出的聲音特別的有節奏,加上有時候從開元寺裏傳來的鐘聲,令深夜更加肅穆,莊嚴。
泉州古城是一個歷史悠久的文化名城,有著中原文化和晋唐遺風的特點,也是絲稠之路的起點,那裏的古迹,色彩,民情風俗,都叫詩人浮想聯翩,因爲我的童年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度過的。在女性中,她是一位寫鄉愁較多的詩人,在作品中的〈望鄉〉是詩人比較突出的鄉愁之作:“三十把火燒不盡的夢 / 五十根弦絞不斷的愁 / 踏火而來 踏月而去 / 眼中奔流著 / 滾滾黃河 / 無始無終的路 / 無始無終的故事 / 無始無終的開場和結局 / 無始無終放逐的脚印 / 古老的歌謠 / 在耳膜裏拷貝著 / 另一種樂曲”,(《季節的錯誤》1991.9.香港文學報社出版)〈望鄉〉的這首詩,正如香港作家東瑞先生在《季節的錯誤》的序裏所說的:“〈望鄉〉不妨視爲詩人心靈上表現了民族、文化精神,這樣的鄉愁詩已較之‘尋根’層次的鄉愁更升華到一個高層次了”。
夢如的一些作品中摒弃了封建、保守,而歌頌了中國女性的那種柔性與對愛情專一的特性,體現了女性的人文價值,例如:〈藤蔓〉與〈枯樹〉,是詩人對生命的深刻體悟。記得一九九0年我們應邀參加“海峽詩歌節”我和夢如是分配在同一個房間,傍晚在即將吃飯的時候,我看到她全身濕透的回房間,問她才知道,她掉到我們房間外旁邊的一個小池塘裏,還好比較淺,否則就出事了,她對事物太專注了,經常想詩想得走神了,有時候拿著一朵花發呆,有時候坐在石頭上深思,她的思緒經常在清醒與迷茫中夢幻……。她被囚禁了,被宗教囚禁了,正如她在自己的詩中所寫:“哦,我在透明中與世隔絕吧 / 或者把我帶走 / 像風帶走哭泣的雲 / 夜帶走夢囈。最後,她真的被帶走了,再也看不到她的人,再也看不見她的詩,這是多麽遺憾的事情。
李剪藕,原名張善群,一九八五年從福州移居香港,她的處女作組詩:〈桑乾河的歌〉發表後,引起女作家丁玲注意,寫信鼓勵幷贈送她新版小說《太陽照在桑乾河上》,作品發表後受到詩人及學者的好評,她曾是《當代詩壇》雜志的同仁,李剪藕抒情的小詩比較多,詩的意象柔美,古典,純樸;詩中所描寫的,鄉愁、鄉情、鄉音、鄉戀的詩較突出,對過去純潔美好的感情深深懷念,她珍惜過去的每一滴泪水,每一個歡笑,她的〈讀信〉是這樣寫的:“你的信,如同一輪滿月 / 從海那邊寄到我的案前 / 我讀著明月 / 讀著你熱燙燙的心田 / 你那麽甜的言語 / 我竟讀得又苦又酸 / 你那麽明朗的詩句 / 我竟咀嚼得神魂紊亂 / 長長的往事,今夜無法讀完 / 幾朵星星,是你省略的標點……。詩人看到了信,就像看到月亮,喜悅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是從海的那一邊遙遠的故鄉寄來的,雖然很多甜蜜的話,可是因爲等待得太久、太苦所以就變得又苦又酸,最後想到那漫長的往事,怎麽能在一夜之間讀完想完,而且詩人還認爲信寫得太短了,“幾朵星星,是你省略的標點……”夜已深了,詩人還在回想很多很多的過去……。
我們再看看另外一首〈鄉茶〉的詩,也是充滿著無限的鄉情:想你,便泡濃你 / 濃濃的鄉色 / 是我渴望的山水 / 活過來的住事 / 萎的也舒瓣 / 枯的也吐蕊 / 沉下去 / 和浮起來的記憶 / 都津津有味 / 一杯杯 / 滋潤乾渴的心 / 養活年年歲歲 / 瓷壺是一方鄉土 / 使漂泊的心 / 有一個錨位……(《李剪藕短詩選》2001.2.銀河出版社出版)。詩人在泡茶時,想到了故鄉的花草,那怕是枯的,萎的也是美的,當茶泡出時,記憶也浮起來了,一杯杯滋潤著心,詩人不但覺得滋潤了心,還使那顆漂泊的心定了神。也起到了安定的作用。
還有如〈秋雨〉、〈秋別〉、〈故鄉的橄欖樹〉、〈楊梅情〉等,都是描寫鄉愁的:“酸的是我的鄉親 / 甜的是我的童年 / 一縷鄉情吟到老 / 像那楊梅雨 / 淅淅瀝瀝 / 挂滿了屋檐 / 兒女浪迹天涯 / 心中的楊梅 / 甜也纏綿 / 酸也纏綿……”(《李剪藕短詩選》2001.2.銀河出版社出版)。詩人想到了在四月天的楊梅,想到了楊梅紅遍了山上的情景,不禁生出思念。就象我在香港時,每當街上賣著石榴的時候,我就會想到故鄉後院的石榴樹,每年母親就會在那個時候寫信叫我回家,這不僅是一個收穫的季節,也是一個溫馨的季節,在我的生命中,久久不能忘懷。
詩歌應該用什麽觀念來衡量,洛夫詩人在首届“新詩界國際詩歌獎”受獎辭裏講得很深刻:“我認爲寫詩不只是一種寫作行爲,更是一種價值的創造,包括人生境界的創造,生命內涵的創造,意象語言的創造,這個理念正是我追求詩歌藝術數十年如一日的信念。”詩歌創作中用獨特個性的描繪手法,刻畫出鮮明的藝術形象,只有充分的個性化,作品才能豐富多彩,才能顯現詩人的藝術風格,形成獨具性的語言方式,包括叙述手段,結構空間等。以唯美主義,個人主義和現實主義原則爲創作,力求詩歌意象中的現實成份與詩人情感中的主觀成分的有機統一。西方的克洛斯認爲“運用最獨特的表現手段描寫最獨特的情感”,把客觀物象與詩人的情趣融貫於一體,達到詩美的最高境界。
2006.10.03
咦= =
我有看完了這篇
真喜歡你評的這兩位閩籍香港女詩人的鄉愁詩
就像她們兩個人活靈活現的站在我眼前
有一次當我畫的油畫被老師說
咦!妳畫的彩系好像都屬於清新活潑和夢幻的
嗯!那時也忽然讓自己意識到這層心理現象
後來,我再用同一張畫試圖讓顏色變暗和灰
可是,還是一直覺得同一張畫布的確是變了兩種色彩,但就是不曉得為什麼也老覺得這畫布還是一樣沒變啊
儘管我塗上了灰暗和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