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給大姐的遠行機票









大姐：
　　今天下午你真的走了，但在我的心中，只當你去遠方旅行。
　　你一生上山下地，辛苦不停，勤儉持家，從來沒有遊玩過甚麼名山大川，最大的遺憾是沒曾搭過飛機；你在田褢勞作幾十年，確實太累了，這回算是放了一生最後的「長假」。記得在你生前，我曾經說過希望你到香港看看，現在，已沒有機會了。這是我的無法補救的疏失。
　　我從未料到事情會是這樣。三四月份，得知你手術成功，一個月後體重恢復了六斤，你的弟妹們是多麼高興！豈料隨之而來卻是不利的消息。我請教一位香港著名中醫，也是我的好友吳醫生，從他手中開出治好不少重症的抗癌藥方：「作最後一博，但願有奇蹟出現！」當時我心中預感到某些結果，只是不願往壞處揣測。你叫我別再花「冤枉錢」，我堅定對你說：花錢不要緊，只要能治好你的病──我們都不敢把真實病情告訴你，就是擔心你自我放棄。其實，你已猜測出九分。沒想到你最後真的放棄。
　　你一生雖然沒有轟轟烈烈的大事業，也沒有天高地厚的奢望，但你有一顆勤儉善良樂於助人的心，你只想平平凡凡過著許多鄉下人所過的淡泊日子。世界那麼大，為甚麼偏偏容不下你瘦弱的身軀？生命長河漫漫，為甚麼這樣吝嗇只給你五十三年短暫的時光？兒媳入門才一年餘，孫子僅半歲多，還不懂得叫一句「奶奶」，安穩的日子剛剛開始......天啊，竟如此不公平......
　　大姐，我想說的太多太多，現在我能為你做的只剩下寫著這些軟弱無力的懷念文字，令我感到氣餒。
　　千祭萬奠，不如燒一張無限暢遊的「機票」給你，願你的靈魂在另一個世界逍遙。
　　再喊一聲：大──姐──
　　可惜山海無回應，但已永遠在我們心中迴盪......

你的全世界最憂傷的
　　　　　　小弟弟
　　　 2005.0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