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是龍的故鄉
　　我們是龍的傳人
　　──並非題記的題記






我想你一定還在沉思
關於一段古老新鮮的傳說
只是當我從你身邊走過
偏偏找不到你的頭顱

是誰？這麼兇殘地敲下它
戴在自己的脖子上炫耀罪惡
是誰？密謀毀滅那段光彩歷史
想把你沉思的權利剝奪
雖然，我也曾經爬到你的頭上
把黑眼珠當作斑點挑剔
也曾躲在你身後
抵擋黑暗射過來的箭頭
還曾動武把你捨棄在
夜長晝短的年代裏
那間最陰暗的角落
但是今天，我決不允許
有人這樣扼制你的思想
　　　　　　你的脈搏
甚至作為裝飾空虛的時髦商品
給你插上廣告竹籤
標價出售

你不是供人祈禱的神靈啊
你抱著堅定的信念一躍而起
成為世間最美好的寄託
因為歲月早把你的名字和遺囑
深深地刻進穩固的石頭
所以，我從你的身上
同樣找到你的花紋
　　　　你的顏色
　　　　你的骨骼
儘管失去了不該失去的頭顱
你仍然在苦苦思索
思索四季的風風雨雨
和來去匆匆的日出日落

站在你的面前很久很久了
但我沒有哭泣
也不會沉默
陽光下我自豪地走向你的前方
你的輪廓就這樣嵌入我的心窩
──把你的花紋給我吧
──把你的顏色給我吧
──把你的骨骼給我吧
為了重新開始你深沉的思考
為了你能夠高高地
騰飛廣袤的宇宙
我願用我的頭顱使你復活！

1984.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