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回流浪　上下流浪　陰陽流浪
投石變成水中豪傑　一去不復返
黑夜乘機浮出河面　
撞見東方　正鮮血如洗
是招魂的火把驟然照亮兩岸
　　　　　　　最後的夜景

先前那位披髮歌者　獨自徬徨
唱吟他的傳世楚辭
剛一轉調　淚水讓一生的回音
垂直沉入江底　沒有濺起半點水花
這條河流因此找不到
　　　　　　　饑餓的魚群

待那艘多槳的龍舟　扒呀扒
載人渡過滔滔汩羅江
歷史已在喧鬧的民樂聲中起舞
上演一幕幕精彩的獨角戲
從此感謝那次大水
沖走河障　不讓日月沉在江底
五月五的殘缺楚辭
隨歌者流浪
　　自遠古漂來　向遠方漂去
不朽是醒龍的忠魂

在粽香飄飄中祭祀　揚幡長喚
　　五月的離騷越唱越長
在草長鶯飛的岸邊　高舉火把
　　代代薪傳爭誦天地人
在心靈深處播種眼淚　收穫詩果
聳立一座豐碑
上面銘刻著亙古不滅的憂患
歸去來兮歸去來兮

　　　　　　1986.1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