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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雪中遇見你


「好美…」一位臉色蒼白，長髮到腰間的女孩，雙手趴在玻璃上，不斷來回看著店內的花。

站在店外面一小時多了，女孩似乎毫無厭膩的看下去，使得旁人指指點點。

忽然，她的嘴角上揚「如果…若依也來就好」女孩笑著說，眼睛從不瞇上。

「小姐，你要是不買花的話，請走開好嗎？不要打擾我作生意」一位看起來年紀老熟，下巴全鬍渣的老年男子…不，是老伯，滿臉不滿的以日本發音說著。

「阿…啊？」女孩看到眼前的人這麼生氣，雖然聽不懂語言，卻還是手腳慌亂的比東比西，老實說…她其實連手語都不會比。

女孩胡亂的一下比對面的商店街，一下又慌亂的指到那位老伯的花店，之後又轉身比比較後面的貴族式飯店。

「聽不懂？你是外國人？」突然，老伯的臉上不再是一開始的凶神惡煞，則轉為溫柔的疼惜樣，聲音也不是日本腔，而是跟她相同的台灣話「看你這樣子，是不是台灣人？」

看到這位老伯的表情如此面善，女孩笑笑「是…我是台灣人」溫柔的聲音從那小小唇紅的嘴脫口而出，蒼白的臉雖然有打了點粉撲，卻總掩飾不了那副虛弱的模樣。

「真是的…以後記的來日本先學日語阿」老伯突然開懷大笑，笑的聲音雖然不是多好聽，也帶了幾份乾枯「對了？你剛剛在看哪朵花啊？怎麼看的這麼入神」停止笑聲之後，老伯便切入主題的問。

「我在…」聞言，女孩便轉向老伯的花店，舉起那看起來瘦弱且雪白似的手，筆直的指向玻璃後的一朵花「我在…我在看薰衣草」她的聲音同樣是那樣的溫柔，卻帶了點沙啞。

「薰衣草阿」老伯跟著女孩所指著花兒看去，正是一朵朵深紫色或粉紫色的薰衣草在那擺飾著「但是…他們不是活的喔」

聞言，女孩的身子顫了一下「為什麼…？」她往前跨了一步，聲音雖然如之前的柔弱，這次卻帶了急躁的心。

「唉…」老伯深深的嘆了口氣「他們是假花，薰衣草在日本…是不好賣出的」

「這樣阿…」女孩低下頭，一臉失望的表情全寫在臉上。

「老闆，請問老闆在嗎？」在店門外，突然傳來一位陌生女人的呼喊。

「來了，在這裡」老伯對那女人喊著，便將嘴靠近女孩的耳邊「如果有什麼喜歡的花在告訴我，我會打半價賣給你的」語畢，老闆便往店門內走去。

女孩只是笑著點頭…

她或許不該只喜歡薰衣草，可以嘗試喜歡更多更多的花，但可惜…她對薰衣草可是情有獨鍾的。


※


『請你好自為之，你別以為這裡是那麼好混的』
『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敢吧？出生在於那種家庭，想違抗命運，會不會太可笑了點？』
『你好好想想，我過去是怎麼教你的，學學你哥哥吧』

一陣陣對他來說既悲痛又難受的聲音不斷傳來，他只能摀住耳多，緊緊閉著眼睛，走在那條吵雜熱鬧的日本街道上。

等到心中的聲音消失後，他暗自鬆了口氣，將雙手插在口袋內，靜靜的徘徊在那。

不知不覺，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他停下腳步，不停四處張望。

現在只有兩個字浮現在他腦中…

他…【迷路】了。

總不可能要他低下頭去跟別人比手語吧？

連自己都看不懂的手語，他可不肖想別人也看的懂。

一陣風吹過，他突然覺得自己容身在於沙漠之中

雖然日本跟撒哈拉是天差地的遠。

後來，他開始怪罪自己不該穿這麼少出飯店。

他邊喃喃自語著邊讓雙掌不斷磨蹭著自己的手。

突然，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小東西從天而降「爆米花？」他睜大眼睛的說著，不對…形狀不同「蒲公英？」不可能，蒲公英應該是飄起來的…

那…？

是雪－－

一片片雪花從天而落，街道上每個人都昂首看天，幾乎話題都討論在雪上。

他記得…今天沒有預報說會下雪阿。

「好…好美喔」一個既悅耳又柔弱的聲音將他吸引過去。

他所映入眼眸的，是一名女孩子，脖子圍著一條米色圍巾，整件大衣只長到大腿，大腿下則是以白色長襪替代，但重點不是在她的穿著…而是她那單純的笑容。

他多久沒看到了？

黑暗的世界中，他總是只能知道世界的黑暗面，他只能選擇殺人，如果不這麼生存下去…他就反被殺…

在他的世界沒有【信任】兩字，因為背叛，才是他們的倫理，他們世界的定論。

看著那張像似雪白一樣的臉蛋，他笑了…

他常笑，卻總不常真實的笑。

除了凜浩偶爾還會說幾個黃色笑話來聽聽以外。

實在是很難笑，雖然凜浩講的也很難笑。

她漸漸將手舉起，讓雪花飄落在她的手掌之中，她便快速收回了那雪白瘦弱的手，一個笑容，在度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女孩的嘴角上揚，立即將雙手合掌，準備轉身離去時，卻被一個聲音給叫住。

「等等」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令女孩好奇。

但基於禮貌的常識之下，她也只能默默的轉頭…「請問…有什麼事嗎？」

他無語，只是沉醉在於那好聽的聲音之中。

「請問…」雖然還是小小的聲音，卻比之前更大聲了點「有什麼事嗎？」

「啊？我…我…」他慌了，他該怎麼辦？他只是下意識的叫住他…並沒有什麼事阿。

難道要叫她去看醫生喔？不對…她看不看醫生也不干他的事阿。

「嗯？」女孩偏頭，一臉不解，卻沒有任何一絲憤怒的感覺。

「那個…你手上拿什麼？」他沒有理由，只能夠裝裝傻來問她這種白癡才會問的問題，但語氣卻出奇的柔和。

「阿呀？」女孩有點遲疑，只是低下頭，望著被自己緊緊握著的東西「這個阿…是雪」

聞言，男孩身子疆了一半，雪…她將雪放在手掌內？

「為什麼，你把雪放在手掌內要做什麼？」男孩疑惑，視線便移到了女孩的手上。

「我要…」女孩遲疑了一會「帶回去…給若依看」語畢，她便抬起頭微笑，笑的…很開朗。

「帶回去？呵…」聞言，男孩便破口笑了出來，他的手用力抱著肚子，笑到連眼角都溢出眼淚。

女孩看到男孩這樣笑，並不是不滿，而是不解「請問…你再笑什麼？」

「我告訴你…」之後，男孩刻意止住笑容「雪是帶不回去的」

「為什麼？」女孩問。

「因為…」男孩遲疑了，他並不想破壞女孩的夢，但…與其破壞，說出事實好比也較好「雪會融化成水，這樣…根本帶不回去」

是阿，雪回融化成水，所以永遠不會被帶回去…

就像自己，一輩子被關在牢籠一樣。

「可是…」女孩嘴角上揚，一步步往男孩走去「我要帶回去的，不是雪…是回憶喔」她輕輕的用自己那冰冷的手，去撫摸男孩的臉蛋。

「回…回憶？」男孩遲疑，這女孩比自己想像的還單純…或者是，過於成熟。

「好不容易下雪了…總是讓自己沉浸於痛苦之中」女孩低下頭來，似乎在猶豫下一句話「是很不快樂的」

男孩無語，只是靜靜的看著女孩。

兩人就這樣不停的直視對方。

「你…住哪？」男孩開口，開口問出一句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聞言，女孩笑的更燦爛「樁山莊四季飯店」

樁山莊四季飯店！？不就在後方而已嗎？

「我送你回飯店吧」男孩伸出自己的右手，露出了自己最溫柔的笑容。

女孩也只是跟著笑，便牽起他的手。


※


「請問一下…」回飯店的路途中，兩人默默不語，直到女孩先開口「你叫什麼名子呢？」

這路上，他總是鐵青著臉，剛剛那笑容，不是很好嗎？

男孩無語，只是望著前方走著。

看這樣的情況，女孩只是賭氣的嘟起嘴「都不理我的喔？」

「啊？」聞言，男孩驚訝的回頭「請問…怎麼了嗎？」他溫柔的笑笑，只是…不是剛剛那種笑。

「我是問…」

「飯店到了喔」男孩插口女孩的話「進去吧！」

女孩只是嘟起嘴跑向飯店門口，轉身時以為他應該不再了，卻見到他還站在不遠處猶豫著。

之後，女孩嘴角上揚，慢慢的走向玻璃門那輕輕寫了幾個字。

男孩發現了女孩的舉動，她便抬起手，在自動門上寫了一個字－薰－

之後，薰笑笑，比之前更燦爛的笑。

因為下雪，霧起的濃，因此薰可以繼續寫下去

－你要幸福喔,看看你的手,到底把握住了多少機會？－

滿意的看完自己的成品之後，薰便轉身往後跑去。

「到底…把握多少機會嗎？」


※


薰哼哼唱唱的跑向房間，開門時還注意了一下自己的手。

「機會啊？」語畢，薰便大力推開門進去房間內。

…

「若…若依？你再做什麼？」眼見薰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打開門之後，她看到自己最親愛的妹妹居然正透過她剛買最高品質的望遠鏡流口水。

「沒有阿，我在看猩猩」聽到薰的聲音，若依立即將望遠鏡放在背後，穩穩的說道。

「星星？」薰疑惑「可是…對面是大樓…」

「是對面老婆婆養的大猩猩」若依笑笑，笑的非常不自然。

「這樣阿…那…你慢慢看喔，我…我去洗澡」薰非常爽快的相信，語畢，她便將床上的毛巾拿著，在從衣櫃內拿出衣服，走向浴室。

「天哪…喔！你快去」這個時候的若依早就將口水流到地上了，高樓那裏的猩猩有這麼好看嗎？薰偏頭。

「喔…」進入浴室後的薰立即打開水龍頭。

經過一陣沖澡，薰便涼快的邊擦著濕髮，邊走出浴室。

「奇怪…若依呢？」怎麼不見了？剛剛還在這的阿，這麼晚…她還會去哪？

「嗯…高樓會養猩猩嗎？」



【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