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9-08 20:14:44巴代

記憶.夜巡

  如果記憶可以容許一段時間的間隔去維繫一種感動,那麼長短有沒有一個限制?一天會不會太長?四十年會不會太短?我不知道。但是從老人濕濡眼框然後只能說gavizivizin(好讓人懷念)的簡短語詞,我知道,記憶即使是一天也太長,即使是四十年也是太短,因為那是恍如昨夜的記憶,卻因等待而讓每一天顯得如此漫長。
  今年七月的gaHiwayan(收穫祭),一群不算多的人,傻傻的踩著夜空下的碎石,揹著dawlyu(背鈴牌)夜巡村莊,二十不到少少的人,壯年的、年少的、熟面孔、生面孔,揮著汗然後感慨時不我予,感慨歲月不饒人,感慨距離上次這樣跑動夜巡已經相隔四十幾年。四十幾年,恰好涵蓋過我的年齡,我只能拼湊出當年從泰安跑到海邊摘取林投果實,送給心儀的女孩的關於老人的記憶與傳說的片段;現在我正與這些少少的男人、男孩,一起編織下一段的記憶與懷念。只是我不知道,這將會是另一個四十年後的記憶,或者是明天以後對來年的期盼?
 破曉天明,將婦女集體製作的diniH(不放肉或餡料的糯米粿)送到各家時,一個ina難掩一種感動說gavizivizin,帶隊的青年會副會長回報以興奮。我知道,明年我們還會繼續編織,這個關於收穫祭夜巡跑步的記憶。一個dawlyu、長矛、汗水、狗吠聲與感慨的記憶。
  四十幾年的空白,而今又繼續開始,我卻期盼明年又多一些生面孔,然後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