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在台灣有兩個荷蘭傳奇，首先是洲際盃的棒球賽，荷蘭隊差點打敗了古巴，拿下冠軍。而就在洲際盃棒球賽落幕後不久，荷蘭的另一個傳奇，阿姆斯特丹皇家大會堂管弦樂團來了。

他們上一次來是十一年前，當時我無法恭逢其盛，這次總算是可以親耳聽見這個世界知名的樂團，此次的他們的亞洲巡回由楊頌士帶領指揮。這次我選擇了第二場的音樂會，演出曲目是德弗札克的第九號交響曲與史特拉汶斯基的春之祭。事實上第一場的馬勒第一也很吸引人，不過衝著沒有聽過春之祭的現場原故，因此就決定聽第二場了。

在大會堂來的前一個星期，鄭明勳的德勒斯登讓我大失所望，倒也不是他們真的很爛，而是以這麼樣一個樂團來說，當時的演出只能說是不及格，因此接下來的大會堂，也就成為期待的音樂會。

上半場的德弗札克第九，明顯的讓人感覺出來大會堂表現出來高度的整合性，每一個環結指揮楊頌士都精雕細奪，樂團配合著指揮，演出精準而且優美。大會堂的弦樂表現和德奧樂團完全不同，德奧樂團的低音部非常強勁有力，大會堂的低音部則像是音響中發出來的，以低音部來說，德奧樂團是比較過癮，不過大會堂的細緻，卻也有另一種美感。

楊頌士在德弗札克第九用了與眾不同的速度，第二樂章大家普遍是比較慢的，但他卻用比較流動的速度來進行，第三樂章許多指揮喜歡加快速度，往往會有一種緊張感，但他卻用比較慢的速度，但就速度來說，聽來是蠻新奇的。

比較可惜的是，在整個樂曲中，銅管的表現太保守了，事實上我還是希望銅管在出來的時候可以多一點的。

緊接著下半場的春之祭，實在是太精彩了，首先看到了舞台上超過一百人的陣仗，還有各式樂器紛紛出籠，就值得今天的票價，春之祭不只人多，樂句不但變態，而且拍子也很複雜，對於指揮和樂團來說，都是一項考驗。

不過對於大會堂還有楊頌士而言，演出這首曲子仍然像吃塊蛋糕一樣容易，我很難形容這樣的感覺，舞台上的音樂明明就是很困難的，但演出的人卻不會讓你有一絲的牽掛，你不用擔心他有任何演出上的問題，你只要享受音樂即可。如同去年柏林愛樂演出「庇護所」時一樣，全場的觀眾都陷入了狂亂的音樂中，也都著迷在異教徒奇異的祭典裡，那種感覺實在是奇特，再度的，覺得時間似乎是變短了，因為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啊。

不過為什麼我用了這樣的標題呢？隔層紗？

這次我仍然坐在四樓。

在上半場的時候，我認為是銅管太保守了，因此聲音不太上得來四樓，不過也奇怪為什麼弦樂和木管也有這樣的感覺。到了下半場感覺更不對，明明應該很大聲的，可是就覺得聲音沒有整個上來，整場唯一聲音有貫穿到四樓的，就只有春之祭的大鼓，那平地一聲雷真的夠震撼，但銅管呢？木管呢？弦樂呢？我覺得我好像隔了東西在聽。這並不是我第一次坐四樓聽，但卻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以往無論哪一個國外樂團來，四樓的音效總是不錯的，甚至先前的德勒斯登聲音都有上來，但大會堂為何會如此？有許多人在網路上說，四樓的聲音不好才會如此，事實上我仍然覺得這和樂團有關，四樓的聲音就算再怎麼不好，也不該是這麼沒有「現場感」的，樂團的聲音沒送上來，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這也讓我有點時悔，當初該去坐二樓的。

不過無論如何，我仍然聽到了一場非常棒的音樂會，我也期望大會堂下次可以不用再等十一年就再來台灣，只是今年比較可惜，聽了兩個大樂團，都留下了一點遺憾，不若去年萊比鍚和柏林愛樂，讓我記下兩個驚嘆號。

在音樂會後，楊頌士到了前台幫大家簽名，這著實是難得，因此在音樂會後，我也拿了節目本給他簽名，還拍了照片，這是繼葛濟夫後，我拿到的大牌指揮的簽名(其實也有別的大牌指揮我簽過，只是知名度較不如葛濟夫和楊頌士)。

今年要告一段落了，在十一月我連續聽了兩個百年樂團，而明年仍然會有很棒的音樂會，我期待著。



阿姆斯特丹皇家大會堂的網站：http://www.concertgebouworkest.n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