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2-22 23:38:11靜止

相愛的源頭

假如我不在擁有青春的年紀裡,你是否還願意與我相依偎...

老公公穿著舊舊的夾克與工作褲左顧右盼,這一列車廂中仍有空的座位,不過是再車廂的另一頭,似乎沒有移動上前的感覺。

老婆婆不安的神情坐在靠窗的位子,感覺有一把火在坐墊上燒似,好不安穩,鄰近的走道徘徊的就是老公公。

突然間老公公轉身走到茶水間倒了一杯水,火車行進中不太穩地端到老婆婆面前,嘴裡還嚷嚷天快要黑了,下一站得去買便當來吃,「免啦,免啦」老婆婆這樣回應著老公公,他們應該是一對年邁的夫妻,北上要去哪?暗中觀察的我無從明確得知,但他們應該離下車還有一段距離,而且他們買得可能是沒有位置的站票。

上了火車一路昏昏沈沈讀著剛從車頭裡便利商店買來的新書,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這對老夫妻,連我都忘記了,但直覺起了身走上前說:「阿伯,這裡給你坐,等一下我就要下車了。」操著不輪轉的台語,我試圖想把這個好意讓他明白,我的座位離老婆婆位子只差一排,他可以輕鬆的坐著,並用眼神溫柔的看護著她。

田中站到了,車廂內播報到站的訊息,準備下車的人紛紛走動,老公公聲音稍微大聲一點說他下去車頭裡買便當,等等就上來,老婆婆還是一直叮嚀著他不用了,等一下火車就要開了。這一站上車的乘客並不多,但老婆婆位子的主人出現了,她開始著急,但也不想離位子太遠,深怕老公公上車後找不到她,我請她到我的位子坐一下等老公公別擔心,可是火車已經緩緩開動,連我都開始緊張,他會不會沒有趕上火車啊!

好險,老公公帶了二個便當上車了,還熱切的招呼著我說:「小姐,愛來喫一個?」
我回答:「謝謝,等一下我就下車了,等一下我就要和朋友一起吃晚餐。」
這時候,原本我的位子旁的乘客睡醒了,他也急忙讓座,老夫妻終於可以安穩的坐著,他們卻害羞的連椅背都不敢靠,只是很有默契的頭低低吃著老公公剛買的便當。

我看的了什麼?是一種樸實的感動,沒有太多訝異或溢於言表的情懷,只是真實而溫厚的一份感情。出於愛未必熱情洋溢,細水流長的相依相偎,卻在心裡最深處慢慢,慢慢沈澱。

如果老到不能在老的時候,我是否有足夠的智慧脫離幼稚情感,妳臉上的皺紋都是美麗,你大大的手掌上的繭都是恩情,相愛的源頭,早已經牽成纏綿化不開的綿線,下輩子我還要遇到你。

所以在等待的過程裡,孤單根本不需要畏懼,你也一定正在某一個角落勇敢的打拼著,就讓我們相遇後,相守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