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突然消失了，你會不會感到悵然若失？

感覺自己已愈來愈不堪一擊。二月初咳嗽病菌侵襲，佔據脆弱的身軀後，斷斷續續的咳嗽聲，成為這段時光的黑色印記。

以為二月的咳嗽病菌在三月降落前應已完全撤離，即使每天清晨帶著灼痛的喉嚨上班，心裡揣測：嗯，總該結束了吧，這糾纏的咳嗽。

始料未及的是三月伊始，昏睡的咳嗽病菌甦醒。這一次，無數暗夜的襲擊，導致疲憊的軀殼毫無抵御的能力。因為無間斷的咳嗽，夜裡總是醒著，躺在單人牀上弓著身子仿佛必須咳出血來，它才善罷甘休。失眠是多年來的惡習，但因為咳嗽而無法入眠，心底湧現的是身體的某個部份已開始碎裂了吧的念頭。

然而，堅持不看醫生，只因不想吃一堆彩色藥丸與難喝的黑色止咳藥水。
固執的自己總是執意堅持這樣的堅持。(我想，此刻總會有人說有甚麼好堅持的?)
因為願意繼續受盡咳嗽的折騰，故自虐的傾向越來越嚴重。

昨天早上醒來，感冒開始降陸，咳嗽兼呼吸困難似乎變成不看醫生的惡果。之前熬煮的南杏北杏止咳中藥發揮的功效只有一天，隔天咳嗽重襲。現在加上感冒，越覺自己抵抗病菌的能力已日益消退。

今天清晨，端凝著鏡子中的自己，蒼白的臉映照著鏡外的自己。
身體的不堪一擊，意味著沒有哀傷沒有愉悅的槁木死灰狀態並無法讓自己更堅強。

如果堅持不消失，*渴望完整與自由的心情是否會始終如一?

終究，無法藥癒的，竟是自己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PS：連聲咳嗽中寫完這篇生病札記，恍惚之間仍可清晰聽見迴旋於寢室的鋼琴樂。鋼琴樂總有撫慰病體的作用，如斯的咳嗽是幸福的。
* 酷愛的黃碧云小說裡的一句話。



080310 22:11
Background music ：《海上鋼琴師》OST + Caroline ” Murmurs”
Pic:你給了我亮光，我卻無法看見
(黃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