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２／０６吃著饅頭
下嚥，怪，胸口好怪
好難呼吸，呢喃，我胸口好悶
一整天，活的不順暢

回家，哥哥
等等咱們去逛生活工廠拔！
我買了小圓的生日禮物．．．
哥哥買了一籃的１０隻小羊給水藍．．．
回到家，洗了澡
胸口更怪了，哭哭．．．
好痛！滾下樓．．．
媽媽說：妳怎麼了？跟哥哥吵架了？
我：搖搖頭，媽媽，我胸口好痛，深呼吸，好痛
媽媽以飛快的速度
帶著我衝到成大掛急診
（血壓正常，白血球多了點
蕁麻疹不只會長在皮膚，它已經從妳的食道往下長到支氣管）
難怪我的胸口痛痛，悶悶，難呼吸
抽了血，想找出過敏源
但我想似乎是找不出了
好幾年的病痛了，找的出來我頭給你！
打了針，放鬆肌肉
比較不痛苦一些些了

急診室裡
看到了陸陸續續送來的病患
生病感冒，出車禍，植物人，罪犯，老年人
想著，雖然難過成這樣
但，我卻不是最痛最衰最可憐的那個人
忽然
一位婦人，神情慌慌張張
奔跑，激動的拉著護士說
門口，快去門口，他呼吸快停了，快！！！
擔架推進來的，是一位植物人老伯伯
我瞧見他
四肢僵硬
眼珠睜大
沒有牙齒的嘴巴哀豪著說：啊～啊～啊～
他只有啊，他只能啊～這是他的極限了
他什麼都說不出口
家屬緊張，慌張，涕泣，淚流，沒有下一個動作
只能，等待！
醫生，護士，全部蜂湧而上
老伯，身上黏滿貼滿各式各樣的急救器材
護士，不斷ＣＰＲ
醫生，以最快的速度作出分析
我坐在病床目睹
媽媽說：別看了
但我還是堅持看了下去

心電圖，上下起伏
突然變成，一直線
我知道，雖然老伯用力呼吸了
但，還是回天乏術
電擊無效
護士的ＣＰＲ改換成機器的ＣＰＲ
持續按壓
半個小時過去～
醫生告知家屬以盡力
等等將送到太平間
家屬，怎麼擦眼淚都止不住狂湧的淚水
老伯就躺在我的隔壁隔壁
雖然他沒了心跳
但他的眼睛仍然睜的大
我知道，他一定有想看的親人
也或許是他想念家
還有未完成的事情
不過我看老伯
皮膚乾皺，皮包骨，沒有頭髮沒有牙齒
大概也是個壽終正寢的年歲了
人家說：年過七十，算是喜事？
這一生，過的正當清白，該做的都做了
就夠了！
只差最後一眼

隔日，請假沒去學校
果然，大家常叫我火星人
我，還真的如你們所願
變成火星人
那是什麼臉？
雙眼浮腫，鼻子下巴僵硬，耳朵種的像招呼耳
媽媽說我變形
是啊是啊！好幾年沒這樣了
８９年有過一次
這次是第二次發作的較嚴重
一大早，被媽媽拖去靜坐
吃了一個月多的西藥了
病情沒有壓下來
希望不要像我想的那樣
吃藥吃到免疫
那還真的沒救了

成大預約掛號下午３點半
趙曉秋醫師，殺人魔，醫死人
妳今天中午吃什麼呢？
白飯青菜
那妳最近都吃什麼？
白飯青菜
我翻翻妳的病歷表喔
五四三一大堆，機車！哼！
我問：妳等等會給我打的針是不是跟當年打的那支一模一樣？
殺人魔：嗯！對啊！怎麼了嗎？
我說：當初我就是打那隻針，全身肌肉酸痛到手舉不起來
殺人魔：嗯！這樣啊～那那支先不要打好了！
　　　　先給你打一支抗過敏的好了！
　　　　然後再抽血一次找過敏原喔！

（媽的！）
二樓電梯旁驗血室，抽血
抽血師：來～袖子拉起來
抽血，左右兩手都打過針了，手背也抽過血
只能選擇食指手背後的小血管抽出血
不怕抽血打針的我
被那種痛給弄哭了
抽完血，又再走去醫療室打針
一路上，情續低落
只想打電話跟呢喃訴說
好死不死，手機放在學校抽屜裡面，我就很點點點
我很氣的跟媽媽說：為什麼昨天已經抽過血了今天還要抽
昨天打過針了今天還要打？我怎麼那麼衰！機車機車．．
媽媽我頭好暈．．
離開成大後
又去王仁水醫師那裡看
王醫師算是我的家庭醫師了
最了解我的病的醫生
媽媽問她：成大開的這種藥不會太強嗎？
我不想讓亮吟吃類固醇！
醫生說：嗯！目前，要先讓她的蕁麻疹降下來
這吃沒關係！但是一天兩顆就好，不用吃到四顆！
不然劑量太多了！我就說了，她這個過敏三郎
飲食要非常注意，吃蘋果喝開水就好，先不用想太多
但是她已經吃太多西藥了，最後我還是會開一些食療的方法讓她調整體質！
現在我還是會開藥給她，跟成大的藥混至著吃
妳放心，那種藥彼此不衝突！

６點了
終於到家了
嗯！我覺得好累喔！情緒好Ｄｏｗｎ
打電話呢喃．．．
唉！
呢喃：（喂～亮亮喔）
娘炸：（呢喃，我想找人說心事，但是我又好怕我會哭）

掛了電話
想起，昨天死去的老伯伯
不管今生今世做了什麼事
自己是什麼人物
自己有多有錢有勢
自己有什麼豐功偉業
自己生活過的好
自己生活過的困苦
都不重要了
人，躺下的下一秒
眼睛一闔
都不屬於自己的了
剩下的可能是自己的名聲
還有家屬的傷痛
在土裡，隨著時間和細菌的吞食分解
化為塵土
還唯一有用的
就是幫數木提供養分，碩大
人，是不是很脆弱呢？
就是那麼的一下子！


ｓｈｉｎｙ娘子

２００４／１２／０８　ａ．ｍ．１１／２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