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4-07 23:37:19愛、自由與單獨
河內與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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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4.04
兩千兌一百三十萬，頓時成富，再多幾張，我就可以買下整座城市。
不意間戴上腕表，喃念指針時刻，頃刻在候隊check in 人群中引起大騷動，『對不起，這是日本時間，上一趟旅行我在日本』。
首次不做功課不帶指南，若單身年間，直飛法屬殖民地。
2013.4.4
我的生活回復
簡單清樸，毫無物欲，
只滿足最低必須。
買張機票旅行去，
當地海關寬鬆，
如入無人之境。
摩托車群城市。
黃沙漫天，路樹撐天。
兩碗米條。
一碗南方牛肉米條，酸甜清淡。
一碗順化米條，魚露蝦漿濃重。
結帳，隨口問多少，
七萬。
瞠目結舌噎住。
買了當地sim卡，手機系統重整，不熟悉其介面，整下午無法書寫句讀，FB亦神隱，換個國家換個語言，人事洗牌重製，極好。
謝謝Hai nam 3C通，一指搞定所有。
當地人習慣煮餐，外食人口少，路上餐廳寡見，果腹的不多。
路過她服務的國家大學，滿街機車跑，紅綠燈罔置。
下午國寶文廟閒逛
十一世紀李朝建物
有九座贔屭。
國子監古色古香
相較前落文廟遊人如織
我跟她寧愛靜靜的庭落
即便多年未見，
依仍死生契闊，相知相惜。
第一次無上網google或借閱旅遊指南，
全然放空，拎著皮箱，一個人，一本護照，些許美金，
就可出去。到了當地再說吧。
我跟她說，妳沒計畫，我沒做功課，剛好，我不會指定景點，隨性去，超市買點東西。
寶輝(小名XU XU)五點從幼兒園回到家，跟Hai nam一個模樣，一大一小。
夜很喧囂，滿街機車跑。
晚餐海南(Hai nam)掌廚，菜色豐儉自定，黃昏我們到超市採買，
買了兩樣菜，兩魚種。晚餐就由男主人秀廚藝，Hai nam也負責接送寶輝上下學，在一個家庭，算角色多元。
寶輝，小名蘇蘇Xu xu，兩歲幼兒，我們跟他都無法溝通，但可對話，模式是公說公，婆說婆。Xu xu，非常熱愛機車，汽車，手機，電腦，電視等，其玩具是貨真價實過氣手機，他也玩竹漓的哀鳳，專看自己的video錄像，自得其樂，這小孩特色:自戀，加三C控。
我在Ha noi過起尋常當地生活。
2013.4.5
自半夢半醒中起身，
手機切換了語系在餐桌上，我沈在湄公河底了,
除了滿街機車，挑擔人家，戴著斗笠婦人，及與埃及相似街景，
我還未看到樹下法式咖啡，及胡志明銅像。
這次不折不扣是放空了，Short stay，
東西南北皆是景，初次體驗不備課旅行，
讓這種無所為沖激著我。
這家人上班上學去了，
房子空蕩無人，
昨夜Xu xu哭了幾次，
木床凍醒我幾次，
早上，lilly很早就上學校去;
Xu xu跟Hai nam在餐桌玩了好幾個鐘頭，
我猜當地時間九點蘇蘇讓爸爸送到育兒園後，
Hai nam才上研究院去。
我半夢醒中想著，這一大一小男人真長舌，在不同表述裡可溝可通。
Xu xu比其他孩童每天都晚上學，
Lilly笑說，老師們都當他們夫妻倆無業。
我起身已是台灣時刻十點多，
Lilly十一點多下課，
我將昨晚浸泡水槽的飯鍋洗了，
見地上Xu xu尿槽未清理，一併收拾，這房子是我在 Ha noi 的家，
早餐啜飲紅茶的我驀然想起時差，
我得多等一小時，Lilly下了課，我們才出門去。
這個房子位在新區，
各處興建高樓，新式建築矗立，我得下午去了老城區，才取景。
2013.4.5
當地網路跟時間脫了鉤，其緩無比，跟這國家步調一致，懶懶慢慢，深受慵懶法國人影響，極適合操練人的耐心。
經歷2/17這事件，除了情感受挫情緒起伏外，病癒後的自己更接近我本質，寧靜不作為，沉靜至底，無欲無求。睽違了，這樣的自己，多好。
這兩天行程寬鬆，過起當地生活，像走自家鄰近。
我們驅車(摩托車)由新城區駛往濃濃法式風情的舊城區，由漫天風沙進入香榭林道Ha noi老城，綠蔭參天，樹下啜飲咖啡飲料的午后，城區新舊非以建物計，而是以生活品質度量。
舊城區異人館林立，多為法國殖民地時期重要建物，如Ha noi opera house，河內大教堂St Joseph Cathedral,本區環繞還劍湖，為著名散步談情說愛景點，Ha noi 名聞遐邇36老街，水上木偶戲院，玉山祠，龜塔，亦紛聚於此。
36老街區道地越式餐廳 Madame Hien(這家餐廳店名剛好是我名字末字越南文)為法國風格建築， 我們兩人點了河內烤肉米條，涼拌雞肉洋蔥，春捲，hu tiu，餐廳軟儂法語充盈，宛似當年風華再現。這家餐廳廁所並無圖示或英文，nam男，nu女錯亂，讓不少遊客增添樂趣。
36老街為Vietnam手工藝及市集，街街風格俱異，街上國外遊客如織，我的一百三十萬銀子在這貢獻了大半，阮囊羞澀趕緊找了家銀行再兌百元美金，頓時又成百萬大富。離開老街前，落腳 Ha noi opera house斜對面，以甜點，咖啡吸引當地人的咖啡廳Paris Deli， 地位大概類似巴黎花神咖啡館， 我品嚐了甜蜜蜜黑森林及越式濃郁咖啡，價格亦很漂亮。
上下班及中餐時刻，街上機車鑽動，隆隆引擎聲震耳喧闐，紅綠燈恍若虛設，車水馬龍名不虛傳，馬路並無劃設車道，每一條街，車流都像往同方向回歸或奔馳的魚群。
我們回家途中，仍上超市採買今日晚餐，買魚，買肉，買菜，西瓜，我愛的可樂，及Xu Xu外出鞋。Hai nam及Xu Xu在家嗷嗷待哺待我跟lilly回家煮餐，今日我們煮了牛肉檸檬蕃茄湯，及洋蔥炒牛肉。
因昨日10萬SIM卡已告罊，回程又儲值20萬Sim卡，對當地人而言不便宜，當地手機3G吃到飽一個月約7萬即可。
在這，我不常提到我跟小男生傷心事。餐桌上，lilly提了她跟Hai nam感情極好，但戀愛前兩年，及婚後前兩年，總因諸多價值習慣吵翻兇，為發瘋狂飆大打出手狀態，吵分手，吵離異，也為海南玩電玩電腦吵分開。撐過了，理解了，協調了，願意了，知道此為長遠關係之必經過程，感情愈益深厚和諧。
最後她說，
這小男生無法與任何人共度情感艱困或爭執時刻，
但這正是每段關係必然走向。
在這，
我跟兩歲Xu Xu無法交談或溝通，
但我們彼此關係友好，
蘇蘇會在我睡覺時偷偷覷我，我覺得我跟他親近過小男生或W。
2013.4.6
昨夜Xu Xu啼哭喝奶兩次，
他睡在我跟Lilly之間，偏向我這邊，小手揮舞吵醒我幾次，我輕輕撫觸他的頭手，挽著他繼續酣睡，直至下一次又揮向我。
兩歲的他週一至五已得至幼兒園報到，通常早起 ，跟Lilly, Hai nam玩個把鐘頭後才上學去，我笑說他在校時間不長，因為晚到準時走，Hai nam 下午按時接蘇蘇回家。
Xu Xu在家能吃能玩，金鼎電池般蓄電持久耐磨耐操，對什麼事皆很起勁，對吃也興趣萬分。他的語彙屈指可數，每一句必有Xu Xu，例如Xu Xu嗯，Xu Xu要，Xu Xu吃，Xu Xu拜拜，Xu Xu愛媽媽，Xu Xu愛爸爸，Xu Xu姑姑Michelle，Xu Xu充分發揮當主詞主語的功能。
Xu Xu很愛看自己的錄象影音，千遍不厭。
2013,4,6
週末，Hai nam, Lilly, Xu(蘇蘇)放假，來此後，我們第一次全家出門，在新城區搭乘22路bus直驅北門城站。
升龍城遺址正北門，為昔日1882年4月25日法國進攻河內，兩位阮朝官員守城失敗殉難。正北門為升龍城五城門遺構之一，望樓形制，城牆外遺留法國入侵砲轟痕跡。
北門教堂，為1931~1932法國建築師兼教父為傳道所興建， 布希總統曾至此參訪，其綜採亞歐形制，教堂及鐘樓採不均衡不對稱，適合越南氣候及附近整體景觀，與phan dinh phung這條綠意盎然，法式建築林立，今為政務部門黨組織所在地，相互融合呼應。
西湖，自古為Ha noi名勝，乃是最大自然湖，昔為紅河支流，湖畔廟宇環繞，如真武觀,鎮國寺。
2013,4,6
夜間10:30我洗好晚餐碗筷後，在餐桌為今日紀行。
今天早餐是昨晚在河東metro賣場旁的paris baguette麵包坊買的法國麵包，和起酥。Hai nam平日早餐僅咖啡，Lilly早餐則是學校解決。越南法國麵包口味與台灣的很不同，內裡較為鬆軟，多夾烤肉或蛋及蔬菜，類似我們的三明治，越南大街小巷可見販售法國麵包的小販。
我們約莫當地時間十一點搭22路Bus出門去巴亭廣場及環西湖，行程寬鬆不過，我第一次自助旅行如此隨意所至，醒睡自由，極好的體驗。
鎮國寺位在西湖旁，建於541~548,是Ha noi 最古老寺廟，棗紅寺寶塔就像法海收服白蛇那寶塔一樣。
真武觀為李太祖在位(1010~1028)時所興建，異於鎮國寺，觀內所祀均為道教神明，主祭為玄天上帝。
第一天去的建於1070年的文廟亦鄰近此，文廟曾設國子監，為Vietnam第一所大學。
上午拜詣的升龍城正北門遺構，及北門教堂，一般觀光客罕至，清幽嫻靜，就像我每次自助旅行總愛走訪非熱門或非觀光景點，我總能在這些地方打坐久駐，獲得心靈力量。
走過長長 phan dinh phung街，老城區多是舒服愜意，心曠神怡的林蔭綠道，一長排法式風雅大使館及政府機關，黃牆黑窗櫺，綠影搖曳，踏著影子走過長長人生。
我們中餐在西湖船塢，湖上船隻晃盪，不一刻已是七葷八素，換至湖畔陸地享用炸魚，螃蟹湯，烘蛋，涼拌DIY春捲, 一路小Xu Xu 總要媽媽爸爸襁褓抱著玩著，Hai nam 除抱著Xu Xu,還背著大單眼，是這家庭專屬攝影師。中餐，Xu Xu跟船塢貓咪玩得不亦樂乎，摔了一跤，但不哭不吭聲，是個穩重幼童。我們在這停留約兩個鐘頭，看西湖波光粼粼，湖上風徐徐吹拂，一些男人在湖邊垂釣。
往 胡志明主席府途中，婦人挑擔，剝著 Ma thay兜售，雪白如菱角，我買了一袋 5萬越盾，入口清涼，像無汁液無須吐渣甘蔗，外型也像荸薺。
我們陪著Xu Xu 邊走邊玩，步行至巴亭郡巴亭廣場，為胡志明1945宣讀獨立宣言，及其生前住處，死後陵寢均在此，廣場偌大寬闊，天寬地遙，我漫步其間，遠離衛兵及陵寢，穿梭而過，零零落落各國遊客群聚於此，巴別塔後語言此起彼落。
下午四點我們擠上急駛巴士回新城區公寓，心情低落，想著自身人生景況，苦楚一波波湧上。當年Lilly與我，為愛為人生，有多少夢想理想，及熱切渴望。
Lilly歸國後在國家大學任教，平均一天在校三至六小時不等，沒課即可回家休息，海南亦然。
當地餐館極少，皆得自家開伙，她婚後天天煮飯，她說，即便工作相較彈性短時，亦常為日日煮飯一事不悅吵嘴。婚後前兩年爭執不斷未已，時時考慮離異，心煩氣躁，尋求諮商，她退讓接受海南很多，如電玩，電腦，脾氣等等。
而我的情況卻是人終曲散。
情緒低落時，我娓娓述說這一年病時，當時的我陌生可怖，憂懼無窮無盡，瘋狂的憂傷憤怒，黑暗陰冷，
『病中即便如此，S也只能是分手，而非劈腿背叛』，Lilly這樣說著，
我跟Lilly再怎樣心情困頓，也是尋求心理諮商，或專業協助，而非找個異性訴說苦楚及衷情，移情別戀。
我跟Lilly累極倦睡，Xu Xu 後來也爬上床，未知今夕是何夕，待我醒覺已是當地八點，他們夫妻倆在小小廚房一起煮飯，我旁邊還睡著Xu Xu。
今晚我們有螃蟹，蕃茄魚燒，地瓜葉炒蔥頭，我今天負責洗碗。
飯後，我們陪Xu xu看著今天Hai nam單眼拍攝的相片，Lilly 當馬讓Xu xu騎乘，睡前Hai nam 照舊為Xu xu 沖泡奶粉。
看著這一家三口樸實簡單生活，身無長物，正是我長久夢想生活。
2013,4,7
昨夜xu xu 只醒一次，他的身軀小小的很溫暖，早上醒來他就躺在我身邊，我拍拍他的小手臂，他微微蠕動著不一會又沉沉睡去。
我又困在那遭摯愛無端棄置的情緒裡，在每個醒來的清晨。或許，我自始至終愛的只是幻象。
早上lilly和Hai man 掃墓去，家裏僅我跟Xu xu 。
Lilly 在我抵達首日即說xu xu 跟妳情感很好耶，東西都願與妳分享，食物亦然。我也感到我跟Xu xu間的親近與聯繫，或許他讓我思及自己曾有的孩子吧。
離去前，xu xu 剛睡醒，不願讓我跟他說bye，他去哪都會跟上個物件bye，如電風扇bye，客廳bye，蘋果bye，螃蟹bye，哈，是個萬物皆有靈信仰的小孩嗎?
奔赴機場taxi上，我對lilly說至多年底我就搬遷出去，該結束了。
Lilly說她跟Hai nam咸認為， 當時我在舊有關係壓力跟喪子狀態下生了病，這病與S小男生有關，對方卻以之為劈腿理由，實是心性幼稚有餘,人生那麼多難關風波，這是小小一關。
兩人情意有了難處，情緒受困波瀾了，lilly婚後這兩年爭執不斷，離婚提了又提，這幾個月她找了法國心理諮商師，情況好轉，情感更加穩定，她說她跟我一樣是找諮商，而非男人傾訴。
我訥訥說當時自己的確差勁，但病時也無計可施。
Lilly,Hai nam,xu xu一家三口，這家人婚後三年攢了積蓄，湊齊雙親資金，買了小小一層房，屋內簡簡單單，四壁幾近空盪，無多餘一物，讓我好生歡喜，我多喜歡這樣清淡質樸生活。
無車，可以安步當車;
每日煮食，清清淡淡飲食;
無多餘物件，將物欲降至最低，安安貧貧相愛度日。
我的旅行即將告終。
再見，Vietnam 。
我就要通關，
Ha noi機場響起熟悉語言，
逐字聽著，
發現滿機場廣播著我中文名字，響徹機場。
看看機票，尚未至登機時刻，難不成我又弄錯時差?
護照也在，機票也在，
難道飛機要起飛?
最後，我的華航卡物歸原主，
機艙升等為business class，最後旅程寬敞舒適，
香橙燻鴨胸冷盤，茄汁橄欖雞排佐筆管麵，
杏仁軟麵包法國麵包，甜點。
謝謝lilly,hai nam,xuxu。
謝謝Vietnam 。
謝謝自己。
題外話，照片全在越南sim卡。
照片請見F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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