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6-21 23:17:27愛、自由與單獨

親愛的妳--之四

親愛的:

 

我非常想從事劇場工作,卻不知粉墨登場是何種滋味,除了寫作,我是否能將女性自覺,以及那些混合著悲傷的幽默,用身體說話,用身體書寫,說出那永不滿足的欲望和渴望?除了我,我還可能是誰?

 

或許我一直活得過於清醒,太清醒了。也許,如果生命這麼精采,生命也會同樣這麼無聊。年過二十五,我才開始意識到自己身體,在此之前,我很少關照自己感官,這可能與極少掛病號或幾乎不曾受過傷有關;再者,從小被剝奪體育、舞蹈、美勞、音樂、烹飪、縫紉,如何開發眼耳鼻舌身意,徹底體會色聲香味觸法?直至我在城市中跌跌撞撞的那十年,許多問題並沒有答案,大部份的人無法明白我的不安和渴望,我渴望明白自身,我渴望無私的正義和愛的本質,我渴望遠行。我曾為此深深沮喪,近幾年發現,那並非是我的無能無用,而是生命的本質有可能便是如此。至此,我將對心靈、對神識的省視,移轉到身體本身,就這麼簡單:睡覺時好好睡上一覺、吃飯時好好品嚐飯菜滋味。

 

接觸醫生是近兩年的事,我從不想吞下那些前半輩子未嘗接觸的繽紛藥丸,只因為感冒必須速癒以打起精神工作;也不打算吞服那些非因病非因痛只為檢測的藥錠,但我還是如此作了,也許,並非每次我都清楚自己在找尋什麼?

後來,我被不知名蟲豸啄傷;我又滑了一跤,找上外科、復健科、骨科、皮膚科,最後,我只能與自己的軀體相處,我無法逃開。除了你自己,誰也不可能駝著你的身體在路上走。

 

 

找上彭公時,我發現,毛病未必就在我本來以為是毛病的地方。我從不語,彭公也不語,偶爾罵罵幾句你們這些知識份子!憑著腦袋在知識之海浮沈,越漂越遠,看不到岸,回不了家,靈魂病了,身體跟著也病了。也許,我該作點別的?

 

上週六,早上七點到達彭公門口,離開時業已華燈初上,這次在彭公候診間耗了十小時,繼前次六小時、再前次八小時,我還在追尋什麼真理?我在尋找的也許並非醫生也不是師父,而是全知全能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