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1-16 12:50:28陳謙
名姓
@:客廳電話不斷地響著,我知道,不是我熟悉的聲音。
以往也是這樣的,你的名姓經常亮在最耀眼的公佈欄,包括演講冠軍、模擬考的榜首,學生文學獎的青睞……。而今我是多麼不願,不願看到熟悉的名
姓,被排版於報紙社會版的小角落裡。
一輛五Ο西西的輕型機車,常載著你略嫌壯碩的身驅,往來於我們又愛又憎的大台北。有時到了午夜,電話響三聲後即行掛斷,隨即電話一響,我就會拿起話筒,這是你我共同的默契,為了避免太多無謂的干擾。那時你會說:「喂!我在樓下。」
我按了公寓的門鎖開關,生氣有些候是存在的,比如說你打斷我寫作的思緒,但是開門看見你一臉可掬的笑容,許多對你的責備便不忍啟齒。
自然你會要一杯茶,多數你會自備花生、蠶豆等等的零嘴,從政治大環境訴說到你任教的小學校,各種不義與不公,每次看見你嚴厲並帶有責備的口吻,看見你激昂又熱切的眼神,我都能更加體會你前來的心情,是想告訴老朋友一些事實吧!
你總想像我有一枝能言善道的筆,而我不願多提及的,總是筆端的無力…
…
千瘡百孔的街道,一直是你經常咒罵的對象。萬萬想像不到的是,騎乘機車的你,竟因為閃避巨大的坑洞,而成為公車輪下的冤魂。
我和你的幾位朋友,正因為公車司機的這番供詞,為你家屬爭取一些金錢上的援奧,但有什麼幫助呢?相對於冷漠的世間。
看見你的名姓,用十二級細明的電腦字體,冷冷、冷冷堆疊著。客廳電話不斷地響著,我仍舊伏在桌上寫這篇紀念文章,因為我知道,那不是你,不是我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