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7-24 14:45:54

黑色童話短篇。悲傷的望遠鏡

無關主旨的前言:嗯,眼尖的人應該會發現這篇文跟某篇胡言亂語很像,其實是這篇先在光的腦海裡成形,最後卻似乎因為有點長打成散文而不想打故事,總之,這篇才是真正的悲傷的望遠鏡,請慢慢品味



瀲常說:望遠鏡這東西,有時候是很悲傷的
瀲是個攝影家,個性......怎麼說呢?很沉默吧?但是他的作品卻如此明亮充滿色彩,看著瀲的作品,心中會漸漸地滲出一種溫暖的感覺
有人說,瀲其實是很外向的,只是不喜歡說話而已

也有人問瀲,爲什麼望遠鏡很悲傷呢?瀲總是以淡淡的微笑回應
瀲自己也有望遠鏡頭的,攝影家用它來把遠處的東西拉過來,在某種意義上算是偷窺,因為對方不一定知道,瀲說這件事總是避免這個字眼,偷窺

瀲住的社區裡有很多外國人,那女孩也是,有時會在中庭裡見到,她留著長而柔順的閃耀金髮,深凹的大眼睛與微倔的鼻子,粉嫩的兩頰。瀲最初注意到她純粹是攝影家對於光影色彩的敏銳,這兩樣,她臉上都有
她住在瀲隔壁的那棟樓,比瀲還要低一層,瀲在窗簾後使用望遠鏡頭俯視她,那張臉從鏡頭裡,逼近眼簾,因為在自家裡而毫無防備,似乎柔和多了。瀲的兩個鏡頭分別對準著她的臥房與客廳

其實沒有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她一個人住,家裡有時會來些人,有東方人,也有西方人,那時就有趣了,兩個鏡頭成了兩個景的舞台,瀲看著她從臥房消失,在客廳出現開門,準備茶點,回臥房拿出一些東西再回到客廳,然後和客人說著話,不時吃吃笑著

聽不見聲音

然而那女孩的生活是很真實的,真實而無聲,使的那真實帶有一些曖昧

有時她到陽台上站著,雙手搭著護欄,那飄飄金髮在風裡繚繞,她的表情很平靜,雙眼是輕輕閉上的,她在鏡頭裡突然成了相片,瀲拍了很多

後來,有一天,瀲要到市區去找編輯部討論些事情,上了公車找個位置坐下,她跟著上車,站在瀲的位置旁邊,她沒看著瀲,因為他們並不認識,就這樣兩個人,這麼近,比鏡頭裡還近
突然一個緊急煞車,她摔到瀲的身上去,約莫五六秒,瀲的懷裡突然塞滿了整個活生生的她,有聲音的、有感覺的、結實的、溫熱鮮活的、軟,帶著洋人特有的氣味
然後她又重新站起身

瀲再也不用望遠鏡看她了,他說:望遠鏡給人造出了很近的幻覺,其實那東西還是離你很遠
瀲還是微笑,眼眸中帶著一點秘密、陰暗的一些什麼說:望遠鏡這東西,很悲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