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2-27 15:51:23李長青
人性與社會的縮影
──試讀陳千武<池的寓言>
<池的寓言>因為寓言的命題而帶有故事性,在詩中,以一隻「躍昇荷葉」的青蛙作為主人翁,這隻青蛙,在詩人筆下呈現了擁有「笨厚的眼瞼」,並且「以戲弄水晶煙霧的巫士自居」的自私與投機性格。
躍昇荷葉的青蛙在詩人筆下成為短視近利的象徵,「躍昇荷葉」在此處,有魚躍龍門、出人頭地的意思;這隻青蛙躍昇荷葉之後,「俯瞰 自己生育的污濁世界」,便自以為已經與眾不同,甚至,進一步開始鄙棄那個曾經孕育自己的原鄉。關於這個解讀,陳千武在詩中選擇以(自以為)「超然」來反諷這隻青蛙的心態,可以證明。
接著,這隻出人頭地的青蛙,在「登上」了制高點(也是至高點)後,沒有理想,沒有貢獻,也沒有改造生存環境的作為,因為牠「把外景的美和內奧的鬱悶樣樣黃牛了」。因此,詩人比喻:
於是 在池水裏連那熱誠的
射進來的陽光──也都被歪曲了
詩人以故事諷刺人性與社會:水池是社會的縮影,詩中淺薄自私的青蛙則是人性的縮影,所以<池的寓言>正是人性、人類社會的寓言;此外,<池的寓言>同時也可以當作一則關於台灣的寓言,在台灣歷史的發展過程中,這樣的「知識份子」為數不少,一言以蔽之,他們就是在各個領域當中出人頭地,最後卻反過來看輕自己的母土與文化的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