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4-26 00:31:58水瓶貓熊

【日劇】罪人の噓(罪人的謊言)



「殺人償命」似乎是這個社會普遍信奉的道德準則,所以每當殺人者未被判處死刑,不僅死者家屬無法接受,就連媒體也會斥責審判者為「恐龍法官」,究竟兇手的背景、犯案動機為何,是不是因為自己有什麼無法突破的障礙,導致犯下令人髮指的罪行,所得到的關注通常和社會的批判不成正比。

2014年在WOWOW放送的日劇「罪人の噓」,講的就是這樣一個充滿矛盾的故事。

本劇由伊藤英明、木村佳乃等人主演,伊藤飾演幫強姦犯辯護的名律師笠原卓也,因為讓法官做出無罪釋放的判決,遭到被害人家屬及媒體的同聲撻伐,咸認他是為錢泯滅良知的人渣。後來他又幫財團欺壓弱勢的被害人,結果被盛怒之下的家屬用刀刺傷,只好到青梅竹馬松本康子木村佳乃飾執業的診所尋求救治。

說起卓也和康子的關係,還真是一言難盡。兩人和康子的哥哥省吾在同一所孤兒院長大,3人曾經是彼此的心靈支柱,但在省吾涉嫌殺害一名律師,並因而入獄服刑後,所有的關係都扭曲了。省吾出獄後不斷向卓也勒索,聲稱他如果置之不理,一旦真相揭露,將導致身敗名裂。

即使拿到了錢,省吾還是察覺了卓也的不耐。於是他決定把手中的「證據」交給康子,要求她替他保管,之後便不知所蹤。不久,警方發現了省吾的屍體,證實他在離開康子診所的當天晚上便遇害身亡。疑兇迅速落網,全案進入司法程序。但康子在出庭當天才發現,為疑兇辯護的人竟是卓也!

難道卓也為了錢,竟連友情也可以出賣?又或者一再勒索他的省吾,對他而言早就失去了友情的牽絆?

以下有雷

這一切都要從卓也之所以進入孤兒院的緣由說起。

卓也是因為家中遭人縱火,父母都葬身火窟,只有他一人幸運逃出,這才被送進孤兒院的。但縱火犯竟在律師的詭辯下脫罪,讓少年的他很是受傷,甚至在盛怒之下失手殺死了那名律師,汩汩流出的血,染紅了一旁的六法全書。當時省吾也在場,為了掩護他而頂罪坐牢,種下了對他勒索的遠因。而那本染血的六法全書,也正是省吾交給康子的「證據」。

康子隱隱察覺了當年事情的真相,面對一心為疑兇脫罪的卓也,她痛苦地發現,他再也不是那個只要一起坐上旋轉木馬,就會露出真誠笑容的少年。另一方面,卓也的助理發現他假造證據為疑兇脫罪,為此與他決裂,他在法庭上的優勢急轉直下。

雪上加霜的是,康子竟在卓也家中,他所救的強姦犯所殺!兇手身上濺滿了康子的血,看到面無人色的卓也時,只說了一句:「你為什麼要救我?」隨即逃逸無蹤。卓也抱著康子的屍體呆坐了一夜,滿腔的後悔讓他對殺害康子的指控毫無辯駁,就這麼承擔了殺人的罪名。

名律師一夕之間成為殺人犯,這是多麼戲劇性的轉變!當然,事實的真相還更加諷刺,但卓也卻把罪責攬在自己身上。或許他後悔沒將強姦犯繩之以法,也或許是他震驚於強姦犯居然不希望受到釋放。

然而,最戲劇性的是,卓也的「宿敵」楠之瀬正志(滝藤賢一)居然自薦擔任他的辯護律師。楠之瀬是個充滿正義感的律師,曾經拒絕為強姦犯辯護,也為了卓也一手主導的貨機撞沉漁船事件,與他對簿公堂。即使被卓也譏諷為天真,楠之瀬始終堅持自己的正義,仍持續為追求真相而努力。只是,他卻忘不了卓也寂寞的眼神。於是,在卓也涉嫌殺人的新聞爆發後,他就主動爭取擔任卓也的辯護律師,最終突破卓也的心防,讓卓也在法庭上,對自己犯下的罪行做出告白。

原來,卓也幼年時飽受父親虐待,母親即使看在眼裏,也只是沉默姑息,所以他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犯人縱火的那天晚上,卓也被綑綁在陽台上,直到看見火舌竄高,才在千鈞一髮之際掙脫繩索。他從氣窗望進父母的臥室,發現他們還在睡覺,想著是不是該叫醒他們,卻又害怕得繼續過著被虐待的日子。正猶豫間,卻發現母親睜開了眼睛,示意他獨自離開。

母親的真意究竟是什麼呢?是想跟父親同歸於盡,還卓也一個遠離虐待的人生嗎?卓也還來不及細想,就自然而然地奔出了家門;正想著還是不太放心,停下腳步,轉過頭去,竟目睹了一場劇烈的爆炸,他的家灰飛煙滅,他也成了唯一的生還者。

對父母的見死不救,成了卓也深埋心中的愧疚;而盛怒之下殺死那名律師,還讓省吾頂罪,更加重了他的罪惡感。人們又怎麼會知道,外表光鮮的笠原律師,內心居然長年受到罪惡感的侵蝕!

因此,當他見到那名因著幼年心靈創傷、導致傷害別人的強姦犯時,彷彿看見了過去的自己。他努力幫那人辯護,不知不覺間卻變成了他曾經咬牙切齒的那種律師,最後連犯人都不感激他,還殺死了他最重要的人。

這就是他必須受到的懲罰嗎?人生的弔詭莫過於此,因此他在絕望之餘,放棄了為自己辯護,或者他也覺得康子的死,最大的罪過在他。

卓也最終為了當年殺害律師的罪行入獄服刑,而楠之瀬則變成了他真正的朋友。至於卓也出獄後會有怎麼樣的人生呢?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剛看完這部日劇的時候,真的是感慨良多。撇開故事的戲劇性,律師「玩法」這種事,生活中所在多有,究竟法律是否真能伸張正義,原告和被告的看法也會完全不同,只能說,這還真是門複雜的學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