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那年，每到中午時分吃飯總是三兩成群，移個桌面或是翻個身就能邊吃邊聊。社團事務我早移了給高二學弟，在第三節下課提前吃午飯的習慣卻沒改，在大家都在吃飯的中午時段，坐在一旁的我手中是卻空的。


　　聊著，吃午飯的她拿著勺筷，我卻無所事事。手上得空，玩著水果刀，看著課桌上便當袋裡頭的蘋果。


　　「我來幫你削蘋果吧。」


　　抽出木質刀柄的水果刀，左手拿著蘋果，平放刀面在蘋果上，食指抵著刀背，演個技藝精湛的廚師，試試在不削斷皮的前提下削個漂亮。


　　入刀的角度與果面不好拿捏。太寬雖然不容易削斷，可連果肉一起削下，到後頭就只能啃皮了。窄些削又容易削斷，得看功力。吃飽撐著沒事做的中午，在幫蘋果下刀削皮裡頭慢慢專心。


　　再過半年就要聯考，值日生每天擦掉教室黑板左上方倒數的天數重新寫上。沒做什麼大事，平凡生活中平凡的我，暫時什麼都扔在一旁，只注意著左手的蘋果跟右手的水果刀，注視著二者接觸被削起的果皮。


　　每天都有吃中飯的時間，也都有人會帶水果來，同學那把水果刀放在教室沒帶回家，我成了負責削水果的人。橘子不用削皮，其他能削皮的水果我就不客氣地幫忙了。單純練技術？單純藉著削蘋果離開才對。削皮的時候一切沒多想，跟發呆不一樣，削完皮之後卻有簡單的愉快。


　　削完皮切分成八塊，大夥邊聊邊吃。吃水果可以是一種分享，削皮的事是自己來做，其中短短的時間我削著蘋果的皮，我也走開了，雖然我人在教室裡，其實已經到另一個空間中小憩，世事與我無關。


　　至今我的技術仍不高明，削水果皮的速度溫吞絕對不適合進廚房去幫手。慢慢削皮只是為自己的放鬆，自然就不去想，只記著把皮削了別削斷，要削得好看，最後把它吃掉。


　　然後心情很好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