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9-06 17:23:24Shyaan Lin

下雨天

(鉛筆、電繪)

「五月嘸乾土,六月火燒埔」這句諺語說明了五月該是雨水豐沛的時節,但今年的五月,雨季遲遲不來,限水政策近在眼前,等待雨的日子讓人焦慮,心想要是這樣一直乾旱下去怎麼辦呢?家中用水盡量節省,連種植的盆栽都要省著澆水,要它們一起共體時艱啊! 一段時日後,雨來了,卻一連整個禮拜的傾盆大雨,水庫有水了,街道卻也淹水了。沒雨焦慮,有雨也心煩,這樣的極端氣候真讓人吃不消。

 

大雨使人心煩氣燥,細雨卻有著浪漫。我懷念兒時在細雨綿綿的時節,撐傘走在屋前踩雨,聽見屋簷滴下有節奏感的滴答,聽細雨灑在我的傘面上的嘀豆,而傘下的我,在雨聲中,自成一個世界。從傘緣看出去,所見之物都帶著一層薄薄水光,閃耀晶瑩的夢幻感。待雨歇,日出,細雨洗過的世界,清透明亮,乾淨耀眼,幸運的話還會看見一道彩虹襯在天邊。

 

下雨天,也讓我想起一些從前時光,小學放學時和好友撐著傘,從校門口開始就一路嘰嘰呱呱地聊天走回家,到家了還捨不得結束話題說再見,想不起當時聊了什麼,頂多是同學之間小八卦,女孩之間的小摩擦,誰跟誰好,誰又跟誰不好,那時候認為天大的事,如今回想覺得可愛;國中畢業典禮那天也下著雨,原以為如同前兩屆的學長姐們優雅地在音樂聲中緩緩步入禮堂,哪知雨水一來,我們全都手遮著頭慌慌亂亂地衝進去,顧不得背景音樂聲,拍拍擦擦,抖落滿身狼狽才入座。聽來賓致詞、唱畢業歌、上台領獎,預演過的典禮排程一切順利。典禮結束走出禮堂,天空烏雲已散,陽光放送晴朗,青春的起點像當天的天氣,時陰時晴帶點茫然,未來的路被陽光照得太亮,看不清方向;大學畢業典禮又遇見雨,學校取消了校園巡禮的傳統儀式,以往在操場舉行的畢典改在禮堂,小小禮堂塞不進所有畢業生,只派幾位代表參加。當天閒著沒事做的我們,身上穿著學士袍,頭戴學士帽,腳下卻趿著拖鞋,一身違和的穿搭,就這樣啪答啪答地走在校園晃蕩,拍照留念,有點莫名其妙的就畢業了。(但相對於今年的畢業生,這樣的一天也是幸福的,我們尚有回憶可尋,鏡頭前的畢典則是感覺空虛吧……)

 

關於雨天的回憶,更多的是生活中的片段,細碎的分散在光陰的長廊裡。每當聽見雨的聲音,嗅到雨的味道,總會有一些說不清的情緒湧上心頭,也許就是揉合了那些快樂的或感傷的小事,透過雨,不經意地浮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