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1-28 17:02:03周小奕

我的黑夜之後

「其實所謂隔開兩個世界的牆壁,實際上可能並不存在喲。
就算有的話,也可能只是一張紙糊的、薄薄的隔牆也不一定。
只要輕輕靠上去,也許瞬間就會破掉而跌到那邊去也不一定。
或者說,在我們的內心裡,那邊其實已經悄悄地潛伏進來了,
只是我們還沒有發現這個事實而已。」高橋說。

深夜十一點五十六分到清晨六點五十二分,
是一段曖昧的灰色地帶,

「從半夜到天空開始泛白的黎明時刻,那樣的場所在某個地方悄悄張開黑暗的入口。
那是個我們的法則無法發揮任何效力的場所。
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那深淵會把人吞進去,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又會把你吐出來,誰也無法預見。」

每個人都還在摸索,在睡夢和清醒間尋找意識的接合處。異化開始。

「受傷的話,暫時把本名忘掉吧。」

人們舔舐傷口,藉著黑夜的遮蔽,默默地療傷著。
我們誰也不是,在這段轉化的過程。

「半夜裡有半夜裡時間流動的方式,去對抗他也沒有用阿。」酒保說。
「如果真的想知道什麼的話,人就必須付出相對的代價。」

命運之輪隆隆地轉動,迎向每個黑夜,面對內心的蠢蠢欲動,是無法避免的宿命。
像唱針沿著溝紋的痕跡追尋著一樣,時間是人們的主人,
永遠地囚禁,是我們繼續呼吸的代價。

真是如此嗎?抑或是相反的結果?

「誰也沒有為我們回答疑問。那個問號沒有回應,
便與黑的最後黑暗,一起被吸進冷淡的沉默中去了。」
「變異被回收得不留一點痕跡,困惑被覆蓋起來,
每件東西看來似乎都恢復原來的狀態。
原因和結果在我們周圍握手和解,總合與解體保持著均衡。」

掙扎消失了,太陽凝固了蠢蠢欲動的思路,
新的沉默開始,顛覆不再,只剩平穩的時間之流。
我們產生了什麼?凝固的又是什麼?

「送出新的矛盾,回收舊的矛盾。」
「在某個地方找出妥協點吧!」
「為什麼我們大家都會個別走上不同的人生呢?
什麼地方有那類似分岔路的東西呢?」

異化的過程,也是淨化的開始,
牆被打掉了,一道阻擋畏懼、自我保護的隔閡。
黑夜融入,一切重新洗牌,接下來只剩重組的工作。

「能夠努力是件了不起的事,堅定地擁有屬於自己的東西。」

就好像灰姑娘的南瓜車一樣,
清晨六點五十二分打散了那純粹的黑。
在各自的戰場中,開始掌握了什麼,
所謂「勇敢」的信念,和朝露一樣,誕生於那若隱若現的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