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4-08 13:06:57皮爾士

給我的好友JOE

緣起


在健身房上有氧課被隔壁的女學員推了一把險些跌倒,我氣憤不平手舉起來幾乎快打爛她的臉了,你全看在眼裡。事後你告訴我:「你敢打她的話我會衝過去扁你!」,我反擊你「你有沒有看過警察打人?」我們的友誼就在這種戲劇化的情節下展開。


你竟然用這種方式當見面禮


由於透過有氧運動版以通信的方式認識了你,你習慣站在教室後面,我習慣站在中間,所以你知道我是誰,我卻不認識你。你告訴我你的特徵穿著與面貌,我還是無法從一堆男學員中找到你(而且在教室內東看西瞄很奇怪的吧)。你竟然又告訴我「你是整間教室裡面最帥的那一個」(好一副不要臉的驕傲啊),我則發現這分明就是一個難題。以我的品味認知,我哪知道什麼樣的男性最帥,所以我還是不知道你是誰(笑)。

某次上課前十分鐘,突然背脊一涼,有個身影飄到我身後,以鹹豬手之姿快速拍了我屁股一響,我下意識以為這個人不是酒醉就是變態,我轉過身去即將攻擊(因為我很討厭陌生人觸碰我的身體),但是後來你快速逃開,並不停用你整齊潔白的貝齒對我傻笑,我楞了一下。

啊,原來是你!


熟悉的陌生人


對於感情,你是倦怠,我是挫敗。但是對於生活,我們常常以一種戲謔的方式交談。剛開始我對這樣的模式並不習慣,我明白自己個性太執著,對於你習慣性的輕浮我常被你惱怒,雖然如此我們的關係還是保持一種自然的和諧。這種感覺有點像是健身房的那段一樣:你看得到我我卻不認識你。後來我想通了,也許這樣有點陌生的熟悉就是你跟我之間的恆定狀態,我們的相處之道。

其實我一直覺得我不太清楚你是一個什麼樣個性的人吶。


唯一的一則簡訊


二○○四年六月十六日深夜,我正在打包赴美受訓的行李,手機傳來你的簡訊,你說時間已晚不方便打擾我,要我一切保重。我突然驚覺彷彿身邊的朋友全都人間蒸發了卻只有你還知道我是誰那般。我想起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封e mail你對我寫著我們要當一輩子的朋友,就覺得這是一句超級愚蠢的話卻又讓我印象那麼深刻。

你現在一定會矢口否認說是我搞錯了那麼噁爛的話絕對不是你寫的,但是我卻這麼地深信不疑。


我崩潰的夜晚


對於扮演一個異鄉人的厭倦,我想起遙遠的親人,想起分手的K,想起很多過往種種,我渾身發冷跪在浴缸內哭泣到快嘔吐,我當下好想用我熟悉的語言跟誰傾訴。我打給臺灣的母親,只是對於母親我不願意暴露過多自己的脆弱,因為這樣只會讓她更替我操煩。掛了電話,我不知道還可以撥給哪個朋友(或許說根本沒有朋友),於是就撥給在台灣是白天正在上班的你。印象中你接到我的越洋電話還嚇了一跳,我告訴你我好難過好想K好生受不了自己的孤獨。你這個白癡也不懂得如何安慰我只像是一台快譯通不停重覆回應我一些毫無感情的客套話,說到後來我自己也胡言亂語不起來,只好有點羞恥地掛了電話。


你赴日的念頭


當你告訴我你只有三十萬卻辭去工作計畫去東京遊學,我嘲笑你這麼一點錢如何遊學不如去當遊民算了。其實我很想阻止你這個行動,一方面我真的覺得實際一點的話應該先存夠經費你在日本的生活才會豐渥,一方面我自私地認為你走了之後我這齣獨角戲會變得很難唱。我一廂情願地想要設下陷阱讓身邊的你們不要離開,因為我無法忍受自己什麼都沒有的荒涼與蒼茫。城市的性格冰冷無情乃其特色,當自己的性格變得與這座城市沒有兩樣時,我成了那變色的爬蟲偽裝混入環境,藉以躲避天敵。

那天敵說穿了就是自己本身。


寫於你出發前夕


算算我與你認識即將一年,從你的身上學習很多,也發現很多。感激你對我的包容與不棄,亦感激你對我的關心與體恤。請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我給你滿心的祝福,我的手機電話亦永遠為你等候—借錢除外!


建議背景音樂:巫啟賢「真的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