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5-30 15:16:16pia

用生命去愛

禮拜天中午的MIT台灣誌,去的地方剛好是上次我們去過的合歡山。節目中訪問一位50年前開墾中橫公路的于伯伯,他是當年負責開路的工程師,現在住在山上務農。

于伯伯面容慈祥和藹,年近80卻仍有一副硬朗的身子骨,講起話來抑揚頓挫中氣十足,一點都不像是80歲的老人家。在小小的屋子裡,掛著「敢向天要,不與人爭」八個斗大的小篆字,當作他人生的座右銘。

于伯伯帶著主持人們,走著當時我們也曾走過的路,同時翻著將近50年前拍的老照片。回想起當年的篳路藍縷,打通中橫花了整整3年多的時間,當時什麼先進的工具都沒有,從平地芒草一丈比人還高,到懸崖峭壁也只能用人工的方式開鑿前進,每天只能前進約200公尺。白天山上的紫外線大家都領教過,而冬天還會下雪,節目中穿插以前拍攝的黑白影片,一群人穿著棉衣在山路上鏟雪,或在絕壁上攀爬,拿著長釘跟鐵鎚一吋一吋開路,真的是很危險又辛苦呀,所以後來的人稱他們是現代版的「愚公」。

走到一個山口,這裡的風相當大,于伯伯指著一塊嚴重風化的山壁說:「當時路開到這裡的時候,整個工程延誤了相當久,因為這裡的風勢相當強,會把山壁旁邊的石頭吹落下來,強風中還夾雜著石頭的落雨。真的只能用寸步難行來形容呀。」後來經國先生來到了這個地方,便將這一段路取名為「克難關」。

沿著山路一直走,走到一段路旁有幾處小土丘。于伯伯向公路圍籬跨出,跟主持人們說明著:「這幾處土丘埋的是當時在此殉職的人。當年他們隨政府來台,沒有親屬跟家眷,在山上遇難了,便埋身在此。」事隔多年,山上往來的車子這麼多,卻少有人知道這裡埋骨的無名英雄。于伯伯收起一貫開朗的笑容,露出了嚴肅的神情:
「他們才是用生命愛台灣的人哪!不是只會用嘴巴說說而已!」

我仔細聽著這位懂得用生命去愛的老人家,娓娓道著不足為外人所道的故事。故事有喜有悲,只要是他說的,都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