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疑案

我們兩個住在一起，卻無法入睡，腦海裡想的都是那件事。
隔天我們兩個都有課要上，於是我們商量了一陣子。
他說：「這樣吧，我們一樣去上課，然後有什麼問題馬上打電話給對方，商量後再決定怎麼辦，我也會去提領我所有的現金，懂了吧？」
我點頭，我們各自懷著忐忑的心去上課。
似乎一切順利，但運氣不會那麼好。
又隔了一天，報上刊出一則消息：「…某大學生，男性，二十歲，今晨被發現陳屍於一間出租公寓，據房東林太太的瞭解，這裡原本是租給女學生的宿舍，她平常也不太管來租房子的學生，今早來收房租的時候才發現…，警方正進一步釐清他殺或自殺。」
我和男友都看見這則消息，我是個容易精神緊張的人，我問：「怎麼辦？過沒多久，就會找關係人了吧？」
他說：「我們都說，一個月前就不住那裡了，妳和我住一起，至於那個男的，妳也早就和他分手了不是嗎？況且，我們也沒有殺人的動機，更沒有兇器。」
我點頭。
這幾天，也許是心理壓力，我和仁秀只能依賴對方所給予的溫暖來支撐自己。

又隔了幾天，報上又刊了另一則消息，這次更大的版面：「男大學生為情所苦，警方朝情殺方向偵查，家長提供情書和照片給檢調單位，…頭部後面有明顯的傷痕，疑為他殺，但是現場找不出吻合的兇器，另外，男學生的長褲脫下一半，是否意謂著什麼還有待調查…。」
「完蛋了啦！」我哭著說。
「沒事啦，我們沒有任何嫌疑。」
「才怪啦！他有寄過一些情書，我和他也有拍過照片啊，遲早會來懷疑我…。」我說。
「到時候就照那樣說就好了。」他安慰我說。

隔天，學校開始流言婓語，有人直接跑過來問我：「聽說那個死去的學弟，是妳男友吧？」
我直接回答：「已經分手一個多月，然後他就失蹤了，我也是看了報紙才知道…。」
那天下午，兩個警察到了學校，藉由學校的老師，通知我到警察局做筆錄，我也猜想，仁秀也會被帶去問筆錄。
我一到警局，看見了仁秀，他們對我們兩個人很客氣。
我和仁秀只用眼神互相加油打氣，然後被各自帶開。

那是一張寬大的木桌，上面有一堆文件，都有附上一張照片，和嫌犯的資料，我被安排在那張桌子，等了一會，大約十分鐘。
一個虛胖的中年警官很客氣地坐在我面前，他身旁還有一個長臉的小跟班。
他問：「妳好，我是副局長，也是承接這個案子的組長，叫我胖子就好。」
我笑一笑。
他問：「妳是希莫婷，對吧？」
我點頭。
「因為被害人，也就是死者曾和妳有一段情，所以妳是關係人，於是我們想藉助妳來瞭解一些問題，沒問題吧？」
我再度點頭。
「那麼，請問妳有和死者，就是妳的男友，噢，前男友，同居過嗎？很抱歉妳必需回答這個問題噢。」
「沒有，但是他有時候會來找我。」
坐我對面的胖警官以小指挖鼻孔，他一點也不當一回事。
「嗯，那麼他有妳的房間鎖匙，妳知道嗎？」他又問，然後將指頭對著桌底彈了彈。
「…我知道，後來我換鎖了。」我有點被他的舉止分心。
胖警官交代身旁一個小警員記下對話內容。
他又問：「死者，也就是妳的前男友，他知道妳有新的男友嗎？還是…。」
我總覺得他故意強調，死者是我的前男友，每次說到這，他便會將聲音壓低。
「我有跟他說了，我交了新男友，所以和他分手了，大概一個月前吧。」
「嗯，那麼分手的談判，是妳和他兩人知道而已，還是新男友也在場？」
「只有我和他而已，仁秀不知道。」
胖警官咳了兩聲，說：「我喝口茶，妳要不要來一點，普耳茶？」
「也好。」我回答。
他示意身旁的小跟班去倒茶來。
胖警官喝茶潤喉又伸出小指頭挖鼻孔，他問：「小姐，那請問當初妳和他分手時，死者，也就是妳前男友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嗎？比如說嚷著要自殺，或是威脅妳的生命等等。」
他說這句時，帶了很重的鼻音。
「…都沒有。」我回答。
「都沒有？嗯…。」胖警官沉吟。
他又問：「那麼，妳什麼時候搬離死者的房間？」
「大概一個月前。」
「那妳最後一次見到死者，也就是妳的前男友，是什麼時候？有人證嗎？」
「兩三天前吧，在一家商店前面。」
「嗯，噢，那事情就簡單了，好了，謝謝妳。可以了。」，他起身和我握手，就是他摳鼻孔那隻，我感到勉為其難。
他笑著說：「死者曾向一名友人說他想自殺，因此我們幾乎可以斷定是自殺，謝謝妳的合作，如果有什麼問題，還得請妳幫忙呢。」
「好。」我說，我只想趕快去洗手。
在同時，仁秀也出來了。
我們一離開，就開始商量剛剛的問答。

警局裡，那個胖警官對小跟班說：「不用記了，他們兩個有很大的嫌疑。」
小跟班問：「為什麼？這麼快就知道。」
「報上沒刊載死者的屍體是在她的房間發現呢。再來只要釐清他們是合謀，還是一場臨時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