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難得跑山時
也許是最近都一直在思索 ─
【苔隱心徑】的種種問題與可能
所以突然地
想起了大學選修【比較文學】課
老師提到他在韓國一個屏風上看到的一段文字

【蘭生幽谷
不因無人而不芳】

多麼詩意而富哲理的意象
連帶地也憶起忘了在哪曾讀過
西方似乎辯論過
如果在非洲全無人跡的原始密林內掉落了一片樹葉
對於人類而言
這片樹葉存在嗎？或有意義嗎？

或許
這就是東西方
從思想開始的根本差異
反映在醫學、哲學、科學、文學、宗教、藝術‧‧‧
自然有彷彿走在相背的兩條路上的不同

數百年來
西方文化席捲全球
東方文化顯然黯淡無光
別的不說
阿德大學讀美術系時
選的不就是所謂的【西畫組】嗎？
姑且不說這個西畫
是真西畫？
還是假西畫？
某種程度所呈現的
是相對於所謂【國畫】的信心崩潰

但是
即使阿德從小便學著西方那一套形式技巧
對傳統充滿不屑、鄙視和排斥
到頭來
發現自己仍逃脫不出屬於東方的思維

這已無關於我拿的是油畫筆或毛筆‧‧‧
而是
我認同的還是【蘭生幽谷，不因無人而不芳】的根本思想觀
﹝換而言之，不管我用的是什麼工具，即使是完全西方的工具
或經過西方長期並徹底的洗禮，創作所流露而出的
可能在精神最底層，還是屬於東方或新東方﹞

也難怪
阿德願意花5千銀兩搞塊沒用且不能賣的石頭
白白丟在一條大概只有鳥會飛過外加雲霧拂過的小路上

但是我想
如同【蘭生幽谷，不因無人而不芳】般
【苔隱心徑】並不因沒有阿德而消失或隱沒
更不因是否立了塊碑，才如獲生命重現世間
同樣地
阿德也不會因為她始終， 或者永遠 ─
湮沒在後山亙古的密林層霧裡從未見人世
而不認為她不是自己心的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