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9-28 09:22:31印度屋叔叔

我是藝術家不是阿兵哥

軍隊是禁錮一個藝術家自由心靈最好的地方 
在一個沒有音樂沒有電影沒有普普藝術沒有想像力沒有人性的地方
彷彿預見這二十二年以來那個自己即將被這個變態扭曲的環境吞噬

每天我感覺我的身體被這個國家機器強暴壓迫剝削
為了什麼 我的性別受到這種懲罰  

我寧願當個妓女也不要當軍人 
至少妓女有身體的自主權 可以決定要不要接客 要笑就笑
走路不用走直角 上廁所不必踏步 爽就叫 不爽就哭

體能上的要求其實不算什麼 
身體是很健忘的 只要洗個澡睡個覺 白日任何苦痛都能夠寬恕
精神上的軟禁對我來說卻是全世界最難受
活在一個充滿八股教條 愛國標語 沙文軍歌的環境裡
對於文藝青年來說 那就是地獄 

軍隊的一切價值觀都與我違背
我反戰 它偏要我拿起槍 喊「殺殺殺!」 唱「鑽進敵人的胸膛!」
我反軍購 它偏要在莒光日疲勞轟炸 找假學者讚揚軍購的好處
我反教條 偏偏到處是兩蔣時代的反共復國標語 聽到國歌還要立正
我討厭八股 輔導長偏偏要我去寫「談寬恕」「珍惜自己」這種過時文章 
我支持藥物 軍中卻到處都是反毒標語 (真想貼一張「我愛大麻」)
我不屑長官也不相信階級制度 偏偏軍中的中心思想就是作假一切討好長官

每天晚上呼過時的口號「奉行三民主義」「完成統一大業」
只有對自己不誠實的人才會昧著良心作這些事
所以每個軍人都不誠實
主持莒光園地用做作腔調唸標準國語的整形美女也不誠實 
我寧願當妓女當收費站小姐也不願昧著良心主持虛偽矯情的莒光園地

儘管如此 軍隊對我們來說似乎也不是那麼陌生
從國小國中到高中前後對正向右看齊這種朝會式軍訓教育
早就滲透到我們的台灣血液內化變成國民性格的一部分了
隊伍非排得像棋盤一樣整齊不可 排不好就要被吼來吼去
就連朝會時間都要撥放軍歌 音樂課本裡也都是軍歌

到底為什麼從小就必須練習當個軍人呢?
是誰把軍訓教育帶入校園的呢? 
讓每個台灣小孩都變成一模一樣的薑餅人

我想了很久答案只有蔣介石
他是歷史的罪人 一切八股的來源 我恨他 

經過軍隊的玷汙強姦之後
我感覺到我變了 容忍度變得非常高 
世界上再也沒有比當兵更苦的事了
寫報告 準備考試 唸研究所 貧窮旅行 真的都不算什麼

我想我長大了
我沒有變成男人 而是徹徹底底地變成一個老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