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寫生命】外婆的眼淚
大年初二,和往年一樣,我都會回到永和和外婆拜年。對我而言,和外婆問安是重要的,因為我也曾經被隔代教養過,哈哈。今年不同的是,已與母親離異逾二十七載的父親,昨天竟開口說要和我與妹妹一同前往向外婆問安。
過了中午,我們三人先到路口買咖啡,再慢慢走到三和國中捷運站,然後坐捷運蘆洲線,不到二十分鐘,我們就到永安市場捷運站,再走十分鐘的路程,就可以到了,突然間才發現,小時候覺得超遠的外婆家,一下子就變得如此的接近呀!
路上妹妹和我說,小時候,我會帶她從永安市場坐227公車回三重,下車後要走一大段路才能到家,於是會先帶她去義天宮吃碗蚵仔麵線,然後再回家。我說,這些我都不記得了,但記得,每次坐回三重時,因為是坐到總站,我們常常睡在公車上,就算到站,司機也都不會叫我們,然後睡醒後,再下車,都不知到底是睡了多久。
走出永安市場捷運站,我和爸爸說,還記得這裏嗎?這是中和路,走著看到四號公園,又說這裏是以前的空地,現在改成公園。爸爸也問說,那永安市場呢?走著走著,爸爸又憶起,對,往那裏走是永和國小,往前走有派出所,原來,爸爸十幾年沒有到外婆家,而這裏的一切因為交通建設,變得很不同了。
進了外婆家,行動不便的外婆,由外勞扶著到客廳坐下。當父親進門,與外婆說:媽,過年時來走春,咖您拜年,祝福您新年快樂,身體健康(父親是用台語)。而這時,只看見外婆的雙眼與鼻頭都紅了,從外婆的小眼睛流出了眼淚。此時,大家一陣無聲,三舅趕緊說:媽,真歡喜,過年就是要歡喜(台語)。阿嬤今天應該很開心,你們都來看她(國語)。接著,我們就閒話家常,亂聊一些有的沒有的,而我感受到一種家的溫馨。
期間,我看著外婆,數度紅著眼眶,可以感受到外婆的內心裏有些激動!記得,國中時,外婆曾和我說,你爸爸是一個很謹慎的人,很好。或許是外婆沒有想到,十幾年沒有相見的前女婿,今年會來探望她吧!
今天我手握著外婆,一直在想為什麼外婆會流眼淚,也一直在想像,這一、兩個小時內,外婆都在想些什麼(因為外婆年逾八十幾,說話有些吃力,所以很少說話),其實,我一度差點掉下淚了,因為想起過往與外婆、父親之間的滴點,這些回憶有些甜,有些苦,有些酸。
傍晚,與外婆、舅舅道別,回家的路上,讓我想到更多小時候往返三重與中永和的情景,今日外婆的眼淚,讓我想起許多過往的記憶。這個年初二,有些特別的情愫在我的心中持續發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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