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2月17日 (星期日)

記得這一天我在一個四邊的牆身及天花均為純白色，面積約為二百平方呎的醫院病房內，老爸就躺在房間的東北角病床上一動也不動，就正如當天父親離世時的情境一樣，而我，就站在病房中靠東位置的地方……

突然，不知究理有一位穿白袍的醫生及一位護士從老父病床的位置走出來，在我身邊走過卻又不發一言而直接往病房門口處走了，此時，我的心忐忑不安，心在想今次沒了，沒得救了……

於是，我便立即走到老父床前，怎知，此時我竟然見到老父當時已睜開雙眼，而且眼睛頗為有精神似的，我雀躍得立即大叫起來「老豆未死呀！老豆未死呀！」

還記得當時大叫是希望叫老媽入來的，怎知只得弟弟跑進來，而那時，我卻記起老媽因為連日來通宵守望著老父而太疲倦，當時已往租住的酒店小睡休息 ( 這與現實一樣 )。

我見到只有弟弟跑進來後，心怕老父只是迴光返照，故急著說老媽因太倦而回酒店小睡，並立即向老父問及一個我很想問而又永遠無法得知的問題，這個問題可以說是存在，亦可以說是無意義，又或許是我將自己的想法套到老父的角度才衍生出來的一種想法……

「老豆！你還有牽掛嗎？」我含著淚問。

「冇啦……」

很久沒有聽過老父的聲音了，一把很熟識的聲音，一把很親切的聲音，一把永遠沒法再聽到的聲音……

一個抑鬱在心內已久的問題，想不到就在夢中得到了答案，心，除了得到解放外還感到高興，因為「冇啦」這兩個字應該代表了老父你在人世間再沒有遺憾，對嗎？

我再無法抑壓情緒，在準備放聲哭出來的同時已回到現實世界。

勿論是老父你真的給我報夢或是我日有所思，到最後我還是很掛念你，沒好好地給你說一聲「我愛你」及「多謝你」是我永遠無法釋懷的遺憾。

其實我們兄弟姊妹有今天的成就，的確是一個成就，最少我們沒有學壞誤入歧途，而且今天我擁有的一切也是由你所賜的，所以我以你為豪，而你叮囑我和妹妹要好好照顧老媽，說實話，雖然她的脾氣實在太臭太惡頂了，但請你放心，我們是絕對不會丟下她不理的。

樹欲靜而風不息，
子欲養而親不在。

人生的終極懊悔，莫過於此。

2006年12月23日 11：01 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