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話是文化？

　　昨天不小心看到有個團體在捍衛著「髒話」，認為這是時代變遷下必要的產物，而且，還說在某些情境，只有罵髒話才能真正抒發內心的「嘔」。所以，希望大家認同這樣的理念，髒話有理，而且孩子大人都愛的很。

　　在過去二十年的教書生涯裡，我總是嚴禁學生罵髒話。以前的孩子，還會乖乖的聽話，現在的孩子，會罵的，彷彿永遠就會一直罵下去，而且一點都不以為那有什麼。當我在補習班禁止孩子們的這項行為時，孩子是這樣跟我說的：「老師，您落伍了。大家都在罵，學校老師也會罵，為什麼我們不能罵？」

　　前幾天，家教學生跟我說：「老師，我被同學取笑了。我很困擾，因為他們用英文罵髒話我卻聽不懂。可以教我英文的髒話嗎？」

　　這是什麼樣的世代？這是什麼樣的潮流？我真的不懂！難道真的是我太八股？已經無法適應這社會的變遷？如果，今天發揚的是唐詩宋詞，甚至是意境幽雅的新詩，我一定支持並不落人後。但是，今天「髒話」的語言（罵到媽媽），我真的無法認同。我想，直到生命終了，我都無法接受那三個字。有些事情，我可以很寬宏，唯獨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無法認同及妥協。

　　是我太堅持？還是我不能融入大家所謂的潮流？這幾年來，我唯一改變的就是：以前聽到髒話就抓狂，生氣，並嚴厲的禁止學生，甚至因為在課堂上聽到髒話我就會處罰學生。現在雖然依然嚴禁學生飆髒話，但是，當聽到孩子又罵髒話時，我已經不再生氣，不再指責回去，也不再處罰。然而，依然會很嚴厲的再說一遍：不准罵髒話。

　　以前聽到髒話，心裡就起反感，感覺身心靈都不舒服，人會處在極度不高興的狀態，也常因為這樣而擺起臉孔。然後對著學生說：我的課堂上，不容許有任何髒話的存在。老師希望你們說的是聽起來令人舒服悅耳的語言，而不是聽起來如此令人不舒服的語言。但是學生卻說：我們罵的很舒服啊！

　　真的沒辦法溝通了嗎？

　　我看著孩子，頓時有點無言了。

　　或許是我智慧不夠，能力不足，我沒辦法用理去說服孩子不要罵髒話，而且，說道理他們也聽不進去。有的孩子怕我生氣，勉強在我前面不罵髒話，但是，一轉身，不在我眼前時，依然繼續罵。所以，我也洩氣了。我告訴自己，我有自己不變的堅持。至少在我的課堂上，我請孩子不要用髒話來跟我對談。至少，我們相處的時段，只要跟我在一起，就可以減少一些罵髒話的次數吧？

　　這幾天聽到一個概念，如果念誦佛號時不入心，對於修行是不會有什麼長進的。但至少，在誦經時，可以減少造惡業的機會。目前，我是不是也只能用這樣的概念來對待學生，至少，每個星期被我教的三個小時內，孩子是比較不講髒話的。這，雖無法改變習慣，但至少也讓孩子學會尊重並遵守課堂上的該班老師的規定。

　　每個人對髒話的定義都不相同，但是，對我而言，只要用字遣詞稍微粗魯不文雅，都是我嚴禁的範圍內。我希望自己的學生，是「出口成章」而非「出口成髒」。或許這篇文章，也不小心讓一些會罵髒話的讀者不舒服，甚至以為我在唱高調。但是，我依然想表達我的作風。我的格調，也不高雅，但是，至少，我不想讓自己整堂課因為髒話而不舒服。所以，懇請我的學生們，少罵點髒話，我相信，這絕對不會讓你少掉身上的任何一塊肉的。

黃湘於2014.1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