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描述最簡潔的情感
喜悅或者憂傷
而不像他人所寫的
一種太陽、雨水、閃電、或沉船

我想描述一種光
他來自身體的內部
他不像星光的明亮
也不是純粹的火苗
甚至
我也不能確定他的花樣

我想描述勇氣
那一種沒有塵埃堆於肩膀的愉快
而不是一頭獅子躲在背影，活在陰暗
而我，越想描述越焦躁
一支瓶子的水花呼嚕呼嚕的響

已另外的方式
我願用所有的隱喻
換回著一個詞
就像肋骨刺穿胸膛
只為了一個詞
只是，所有都受制於體內
一種象限的方塊

唉，這一切都不可能
適才方說──我愛
心就被馬兜著亂跑
找不到一個平靜的窩巢
而我的溫柔
完全不是用水做的
我卻向水要求
一副他的臉頰

唉，所有的都不可能
譬如憤怒
也不是真的火焰
只是像火
一種糾糾的語調

都是模糊
在我內部
有著一窩交錯的雲團
如不定憂鬱的春天
隨時都等著伸出著觸角

就連躺著睡去
一支手在枕頭背後
另一支就伸向遙遠的星光

雙腿也已遺棄了我
用細小的筋絡
體驗過去現在及未來的大地
直到下一個早晨
方從痛苦中緩緩拔出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