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人看台灣-台灣──中華的痕 跡 2012-10-22
我在打麻將,「台灣一點也不好玩」,一個大嗓門嚷了起來,好像邊上一桌有人說:「沒文化的人,去了台灣也是白去」。
在台灣真是受罪
大嗓門,我認識,五十多歲,光頭,最近,他天天來打麻將,聽說,他住得很遠,以前,在鄉下,開過印刷廠。又聽說,還不出錢來,倒閉了。
「在台灣真是受罪,」剛才,大嗓門的話,沒人搭理,他非要語不驚人,死不休。這下,終於有效果了,「瞎說,都說吃得很好!」,一個癟嘴小老太,大嗓門的牌友,最近,跟他很火熱,把嘴癟了癟,白了大嗓門一眼。
「我十天不敢抽煙,晚上,回旅館,躲在廁所裡,才抽。」大嗓門點起一支煙,狠狠地抽了兩口,算是報復他在台灣,受到的不公正對待。
「你不是誰都不怕,」小老太飛過去一個半白不白的飛眼,大嗓門更來勁了,「你懂啥,讓逮住,罰八千塊呢!」。他沒說什麼幣,「那裡有專門吃這碗飯的!」大嗓門接著怨。「又瞎說。」小老太又飛去一個沒有白眼的白眼,「我要瞎說,你把我的頭,塞到馬桶裡去」
我決定離開牌桌,耳朵太髒了。
台灣真的去了也是白去?
我暫時向牌桌,告了假,決定去看看那讓人白去的地方。
守著不大的攤點
世界上的事,說快還真能快,我一下子就到了台灣的基隆市。基隆有火車站,我家原來住在火車站邊上,每晚聽著火車的隆隆聲入睡。
這下,我要坐坐台灣的火車。
台灣的火車票,真小,小到我一直緊捏在手裡,怕掉到地上找不到。台灣的火車站真小,小到像我們高速公路的休息站。台灣的乘客真少,少到坐不滿我們的一個小學教室。台灣的火車也真小,小到像我們的地鐵。
車上只有一個列車長,沒有列車員。車廂裡人很少,本來,我最怕看到火車站那擠死人的場景,在這裡,好像是吸氧一樣,頭腦清新多了。
火車開動了,一種兒童的心態,使我把著車窗看,鐵路兩邊沒破舊的民房,只有綠樹陰陰,沒有骯髒的泥潭和垃圾堆,只有整齊成方形的農田,不時,農田裡有木牌上的招租廣告,字很大「請來當農民,木屋免費」。
火車到了「蘇澳」,這是個港口,我決定換乘汽車,到高雄去,從蘇澳港出發到高雄,要路經花蓮市,這一段公路,全是沿著太平洋在行進。
在大陸,再沿海,也看不見太平洋,因為,被台灣檔住了,這下,我可以憑車窗遠眺,太平洋風光,盡收眼底。
太平洋上,很平靜,鏡面一樣的洋面上沒有什麼船,水天一色,簡直是空無一物,只有極遠處,有一艘海輪,在孤獨的航行。
我聽說,在這裡,坐一隻船,一直向西面開,只要,不偏離航向,一個多月,就能開到美國,沒有什麼東西阻擋。以前,沒有飛機,去美國的人,都是這樣坐船去的。
太平洋真的沒有風浪嗎?我從車窗向下看,看海岸線與太平洋臨近的地方,只見,無風三尺浪,不停的大浪,撲擊著礁石,原來,船都躲在礁石後面的。
車到高雄了,這裡是台灣南部,我想吃了晚飯,再去旅館。
高雄有很大的夜市,每個攤點,都在做小吃,燒烤。一眼望去,一條街都是。我身邊的攤點,做的都是不一樣的,一個拿著相機的發燒友(編按:愛好者),過來問我「大哥,你看照那裡好?」「每個攤點,你都照一張,回到大陸,都是好照片」。
有一個攤點,是賣玩具的,攤主是一個姑娘,「玩具是台灣做的嗎?」我問,「我們台灣有很多工廠在大陸的,不過,我的貨是台灣做的。」,看著姑娘,守著一個不大的攤點,我想,台灣人生活,也不容易。
百年老店是目標
聽說高雄,是個很活躍的城市,但我到這裡,看到店面都不大,沒有三合板訂起來的大型燈箱,也沒有大商店門前,鬼哭狼嚎的促銷台,也沒有遮住半棟樓的噴射廣告。
這裡的店面,有的是斑駁的幾十年前,塑上去的店面招牌,有的是已經銅銹的店牌。有的是砌在店面牆上,剛用紅漆描過的「南無阿彌陀佛」的石碑,這裡,大多是二、三代傳下來的商店,講究的是一個誠信,品質。百年老店,是這裡人的目標,絕不會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這裡的人,在平靜地生活,但,也在競爭著,他們競爭的是對顧客需求的滿足,這是他們生存下去的根本。
街上的人不多,商店的門都開著,沒有建築機械的轟鳴聲,沒有音響大聲的流行歌曲,也沒有競選總統,市長的大幅標語,整個城市默默地迎接著一天又一天。
台灣人幾十年,幾百年,就這麼安步就班的生活。
難道,他們沒有同國際接軌,
難道,他們沒有人去外國留學,
難道,他們沒有人來圈地投資,
一切生活狀態,就像我五、六歲時,當時,蘇州市區的留影,自清朝以來,換了幾朝,他們始終執拗地生活在自己的習慣中,這是為什麼,這就是中華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