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會有撕破臉的那一刻。

聲音清脆，像紙一樣，其實那聲音並不難聽，還有一點點刺激的感覺。
有時候你甚至不會注意到，不管是刻意忽略還是真的對於那嘶啞的微痛無感。

然後你覺得，大可不用到這樣的結果。
只是我發現，終究還是會走向這終點。

這樣不太好看，我說。
又不是沒有過去，而且過去也挺愉快，可是在撕破的那一剎那，又浮現起對過去一切的質疑。

人真的是很沒有安全感又愛翻舊帳的賤生物，我想。
曾經覺得是對的就好好地放在心裡就好，老是在不對的時候不對時間不對的態度將這些陳年美好翻箱倒櫃地亂撒一地，杯盤狼藉。

這樣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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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有遺憾。
然而這遺憾究竟是【因為我在乎】而【你怎麼可以這樣】之【我要說明白】而產生的【撕破臉】？
還是【我知道我們的過去】然後【如果你要這樣】我也【默默點滴在心頭】之【默默消失】？

那一種會造成比較大的遺憾？永遠沒有解答，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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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正面的力量，就是我們也很擅長，卻又很俗氣的【life goes on】之安慰絮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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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陣子被逼得很疏離地，批判所有那些安慰鼓勵人心的話。
我忿忿不平地想，什麼叫做【入圍就是得獎】？什麼叫做【參加就是榮譽】？什麼叫做【失敗就是成功的開始】？

沒有得獎就是沒有得獎。
沒有跑超過別人你就是慢。
失敗就是失敗。

你說，失敗是別人定義的，我們要跟自己作戰。

天啊，你真的相信這種鳥話？你現在就活在一個每件事情都被別人，甚至是你自己，瘋狂定義和貼標籤的世界，你告訴我，失敗的時候就不要接受這定義，然後當你勝利的時候，你又為這個定義建立起來的榮譽沾沾自喜。

不要來跟我搞這種雙面標準，懦夫。

你要玩，就遵守遊戲規則，不要輸的時候玩不起，贏的時候又不可一世，這只會讓你看起來更像一個傻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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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派學者常常拿【雙重標準】來開女性主義的玩笑。
他們是這樣說的: 妳們要男女平等，卻又希望男人付錢開車門；你們要男人溫柔細膩一點，卻又要男人有厚實肩膀在任何時間給妳們依靠。

這個推論很淺，個人相當不予置評，只是突然想到。
事情當然沒有那麼簡單，不過在我們常常擁有雙重標準的現代人格分裂階段時，想想自己怎麼找到妥協的平衡點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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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究沒有放棄，這樣不好看的結果。
因為我越來越不相信那種【因為我在乎，所以我fade out】或者是聽起來真的很有苦衷的【我這樣做是不得以的】。

可能我也受夠了電視劇情裡面，明明一分鐘就可以解釋清楚的事情，硬是要分兩集演而且還講不清楚的情節。

然後我現在聽到【為什麼妳當初不說？】，然後另一位說【因為...我...我...我...】接著就嘆一口氣這種東西，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無感。

不是我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這種苦衷，我相信一定有。

而是我拒絕再跟這種悲情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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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在電視裡面看見吳念真先生的訪談，很喜歡他說的一句話，他說他不理解現代人之間的關係:
【為什麼AB是好朋友，但是B聽了一位C說A對B的壞話之後，B就再也不跟A說話了】，吳sir說:【明明A才是B的好朋友，為什麼B遇到這種事情，卻不直接跟A說，反而就相信了C？】

為什麼不說清楚？
為什麼不說清楚？
為什麼不說清楚？

為什麼？
因為怕不太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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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講，那，過去的一切，現在的一切。
就連好不好看的討論價值都沒有了。


喔，這樣就真的不太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