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1-12 13:18:07Head瘋Panda

第八章 孤女尋夢(上)

  陳飛奔和蓉兒從莊主口中得知祕寶烈炎長袍和御風斗篷的所在後,便兵分兩路,馬不停蹄的趕到叢山和在理望鎮西邊的南新雜貨店。蓉兒要找的御風斗篷,是居住在叢山山上的鳥人一族的寶物,而烈炎長袍則在多年前被理望鎮最大雜貨店的主人羅譽發納為收藏品之一。

  陳飛奔到達南新雜貨店時,羅譽發正在打理他的古玩。陳飛奔一見到他,開門見山道:「羅先生想必已經知道昨晚發生的慘事,為了對付逆神獸,在下想借烈炎長袍一用,請先生成全。」羅譽發小心放下手中的古玩,細細打量陳飛奔,接著拿起算盤邊打邊道:「為了本鎮的安危,要借你烈炎長袍亦無不可,但這件神物我花了足足一半家財才得到手,就這樣給你我可不太化算。」陳飛奔見他話中有話,知他定要自己答應他的條件才肯借袍,便道:「先生有甚麼吩咐儘管開聲,在下一定義不容辭!」羅譽發見他一點就明,也不轉彎抹角,道:「好!夠爽快!只要你為我辦一件事,我便借你烈炎長袍。」陳飛奔問道:「先生想在下去做些甚麼呢?」羅譽發道:「在本鎮的北面,有一處叫藥山的地方,那裏住了一個人,他在那裏建立了一個太極銅人陣,並承諾誰人可以破了他的太極銅人陣,就給他三件稀世珍寶,我想你替我破陣取寶。」陳飛奔聽罷,一口答應,接著便趕往藥山。

  另一方面,蓉兒在起程的三天後,便到達了叢山,由於蓉兒在莊主口中得知烏人一族喜愛住在高處,蓉兒便往山的深處尋找鳥人一族。尋訪了不久,蓉兒便發現了一隻鳥人。蓉兒上前道明來意後,那隻鳥人亦不顧忌不同種族的蓉兒,帶她晉見族主。

  在眾多妖怪種族中,鳥人一族和人的外形最為相似,他們隨了長有翅膀和利爪外,其他都與常人無異。他們住在叢山的深處,平時很少與人接觸,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種族問題。而他們的族主海平,飛翔速度極快,冠絕鳥人族。當他以極速飛行時,普通人連他的身影都看不到,故海平對自己充滿自信,並自號為飛空鳥。

  鳥人帶蓉兒來到一棵大樹上,在樹的頂端坐著一個身披戰甲,頭頂金冠,一腳提起踏在樹枝上的鳥人。蓉兒猜想這個鳥人便是鳥人一族的族主海平。帶她來的鳥人作手勢表示叫蓉兒跟著牠,鳥人展開雙翼,向樹頂飛去。蓉兒不會飛翔,故展開輕功,以樹幹借力,向樹頂前進。飛空鳥海平見蓉兒如此輕盈,心裏暗暗讚嘆。不一會蓉兒便來到海平的身前,蓉兒和海平拱手作揖之後,便道明來意:「小女子乃是理望鎮的蓉兒,這次冒昧前來,是為了向族主借御風斗篷,以解燃眉之急。」飛空鳥海平冷冷的道:「你們人類的事與我何干?請回吧!」蓉兒想不到這個人會這麼冷漠,但為了借寶,再請求道:「上次逆神獸侵襲本鎮已害了不少人命,只有族主手上的御風斗篷才可助本鎮百姓逃過此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望族主三思!」海平仍舊不為所動,道:「你們人的性命就重要,難道我們鳥人的性命就不值一顧,我把斗篷借了你,我的族人怎麼辦?」蓉兒不明所以,便問道:「族主有何困難,不妨告知小女子,若小女子能力所及,必定會替族主解決!」海平哼了一聲,有點不耐煩:「你憑甚麼叫我相信你這個小娃兒?」蓉兒舉起手中長劍,朗聲道:「就憑我手中的龍泉寶劍!!」「龍泉劍!?」海平心頭一震,沉聲問蓉兒道:「這把劍你是從那裏得來的?」蓉兒黯然:「這是先師的遺物。」海平嘆一口氣道:「想不到享邑已經去世,既然你是他的徒弟,我就信你一次!」蓉兒喜出望外,道:「多謝族主!」海平冷笑一聲,道:「你謝我甚麼,我又沒有答應借斗篷給你,不過若你解決了我們的對頭,我倒可以考慮考慮。」蓉兒別無他法,只好答應,海平續道:「在叢山的山腰,住了一班火猿,他們時常來放火滋擾我們,幸好我們有御風斗篷,控制著風勢,使他們每次都無功而還,若你要借我的斗篷,便去把他們消滅吧!」蓉兒品性善良,從不胡亂傷害生靈,這一次雖說是為了救理望鎮的鎮民,但蓉兒不忍殺死他們,便對海平道:「我想其中必定有甚麼誤會,不若讓我去問個清楚吧!」海平冷笑道:「要怎麼做隨便你,不過若我們的敵人不除,休想我會借御風斗篷給你!」蓉兒心裏決定先去了解一下情況再說,向海平告辭之後,蓉兒便急急向叢山的山腰進發。

  另一方面,陳飛奔已經到達藥山。他在那裏只見到一間小屋,便上前敲門詢問。不久,一個身材瘦小,約五十來歲的男子開門而出。那個男子打量一下陳飛奔,旋即走回屋內,把門關上。陳飛奔覺得很奇怪,便再次敲門,並說:「老先生,晚輩只是想問一下路,才打擾先生清靜,晚輩絕無惡意的!」那個老者再次開門,這次他細細打量陳飛奔。陳飛奔被他看得渾身不舒服。良久,那個老人嘆了一口氣,又再關門回到屋內。陳飛奔心裏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覺,心裏想:「這裏方圓十里只有這一間小屋,想必是羅先生所說的太極銅人陣的所在地,但是這位老先生為何不讓我進去呢?」心念至此,陳飛奔決定再試一試,便再一次敲門,那個老人亦再一次開門,陳飛奔拱手道:「不材後學陳飛奔,想一試前輩的太極銅人陣!」那個老人嘆一口氣道:「小子,我看你年紀不過十八出頭,為了一些所謂的寶物賠了性命實在不值!」陳飛奔聽他的口氣,知道自己猜對了。

  這個老人正是建立太極銅人陣的人,他多次將陳飛奔拒諸門外,是因為他認為陳飛奔絕不能破他的銅人陣,不想多送一條人命。但陳飛奔身負理望鎮的安危,又豈能退縮呢?陳飛奔便對老者道:「前輩,在下為了理望鎮的安危,實在非常需要那三件秘寶,即使前輩認為在下不自量力,在下亦要賭命一試!」那老者見他說得真誠,更加不想他枉送性命,便再勸道:「往時來挑戰的人不是了名利,便是氣焰不可一世,我就不和他們多說,讓他們去送死。你這個小子不但有禮,又好脾氣,我才一再相勸,你還是回去吧!」陳飛奔斬釘截鐵道:「晚輩身繫全鎮鎮民的安危,俱俱賤命又何足掛齒!前輩請賜教吧!」老人拿他沒辦法,勉為其難道:「唉!你自己小心點吧!這個陣一被觸發,外人是無法停止的,你好自為知吧!」說完,便往屋內走去,陳飛奔亦跟著他進去。老人領著他去到小屋的後門,此時,老人對他說:「小子,門的後邊便是太極銅人陣的所在,而三件寶物就在陣後方的鐵箱裏,你要的話便去吧!」陳飛奔道:「老先生,晚輩還未知道先生的尊姓大名,未知能否相告呢?」那個老人答道:「我叫黎子乾,還有甚麼問題?」陳飛奔突然跪下,對黎子乾道:「若在下不幸戰死,懇請前輩看在理望鎮數千條人命的份上,把寶物送到鎮西的南新雜貨店的主人羅譽發先生手上!」黎子乾見他為了鎮民的安害,連自己的尊嚴都不顧,便答應他的要求:「好吧!黎某就算粉身碎骨都會替你完成心願的!」陳飛奔謝過黎子乾後,便推門而出。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處廣闊的平地,遠處正放著他要找的東西。陳飛奔仔細留意四周,發現有十二個銅人排成一圈,其中只有一個方位沒有銅人,那個空位正是銅人陣的入口。若陳飛奔踏進平地之上,勢必落在銅人的包圍網之中,這正是這太極銅人陣的其中一個奧妙之處。正因為入口只有一個,想要避過這些銅人,搶奪寶物是不可能的。陳飛奔深深吸一口氣,內勁運遍全身,舉步踏進平地之上。陳飛奔雙腳一接觸地面,十二個銅人即時動起來,把陳奔唯一的退路封住。進陣的人除非擊敗銅人,否則絕不能退走。銅人的移動速度來去如風,一瞬間已來到陳飛奔的面前,陳飛奔以手作刀,和銅人展開激戰。

  十二個銅人從不同的方位向陳飛奔身上招呼,而且招招重手,加上製造銅人的材料是上等的精鋼和烏金製成的合金,銅人每一招威力足可開山劈石。陳飛奔聽到銅人出手時風聲大作,不敢硬拼,採取連消帶打的戰略,以手刀斬向銅人的手背,蕩開它的手臂。陳飛奔雖以手刀化解了十二個銅人的第一擊,但掌緣已隱隱作痛。心知不妙,旋即展開輕功,企圖竄出銅人的包圍網。銅人竟像鬼魅般如影隨形,陳飛奔身形一動,它們便緊接而來。為了阻止它們再次完成包圍,陳飛奔右手劈出三道無形刀勁,分別向最近的三個銅人攻去。銅人速度極高,在陳飛奔的刀勁離手不到一尺已來到陳飛奔的身前。三個銅人都被刀勁斬中,中刀的瞬間,銅人的上半身順勢旋轉起來,借轉動之力,把刀勁的衝力加上銅人的巨力反攻到陳飛奔身上。陳飛奔驚愕非常,想不到黎子乾的銅人設計如此巧妙,借力打力。這個方法用在人身上,雖然可以將力度倍返,但人的血肉之軀難免會被震傷,但銅人則沒有這個問題。他們全身都是由合金製成,把這招發揮得淋漓盡致,難怪眾多高手都哉在它們手上。陳飛奔心知若然硬接,必然身受重傷,雙手一轉,卸開兩個銅人的鐵手,但背門破綻大露,第三個銅人的回勁吃個正著,陳飛奔即時吐出一口鮮血,五臟六腑像被轟成一團似的。銅人在陳飛奔受傷的一剎,又再完成包圍。陳飛奔受了內傷,只好運起輕功在十二個銅人的攻勢下左閃右避,狼狽非常。

  在包圍之中,陳飛奔不斷盤算怎樣才能破解這個太極銅人陣。遊動間,他忽然發現腳下有一些反光的物體,細看之下,原來是無數細小的絲線,這些絲線滿佈在平地之上,密密麻麻。「這些絲線想必是引導十二個銅人活動的軌道,只要把它弄斷,銅人陣自可不攻自破!」心思至些,陳飛奔一刀劈在地上,想劈斷地上的絲線。但出乎他意料之外,地面無錯是給他斬破了,但線卻沒有斷。他這一擊不但劈不斷地上的絲線,還因為振動了絲線,使得銅人紛紛向他靠攏,令包圍網收縮了不少。

  陳飛奔的處境更為危險,但他卻開始明白這個陣的驅動方式:分佈在地上的絲線,是控制著十二個銅人的活動方向,只要那裡的絲線振動,銅人便會向那個方向攻來。而銅人本身是用極為堅固的合金製成,而且有完善的借力打力系統,胡亂攻擊只會自食其果。陳飛奔雖然明白了陣法的奧妙,但卻苦無對策。久守必失,陳飛奔左肩再吃一拳,劇痛攻心,左手不其然揮出。甫一出手,猛然驚覺,連忙以右手擋在身前,硬擋銅人的回勁,結果可想而知,陳飛被硬生生震飛,內傷加重。此時,他心裏升起一個念頭:「既然地面攻勢不行,何不從空中攻擊?」一到地陳飛奔便使勁一躍,銅人紛紛向陳飛奔躍起的地方圍過來,陳飛奔身形只是剛升了一尺多,銅人的勁招已來到。眼看雙腳快被砍中,陳飛奔雙腳一縮,踩在銅人的手臂上,借力一躍,翻出了包圍網。旁觀者清,從外邊看銅人的包圍,陳飛奔心生一計,一到地便以腳尖使勁踹向地面,借地面的反作用力和絲線的反彈力,向高空一躍。這次不但躍得更快更高,而且因為振動的範圍極細,使十二個銅人緊緊靠在一起。時機稍瞬即逝,陳飛奔心知若這一擊失敗,便再無勝算,遂不顧一切,十二道注滿十成功力的無形刀勁狠狠劈出,轟向十二個銅人。他們被刀勁轟中,身體不由自主旋轉起來。十二個銅人迫在一起,一個旋轉便打中另一個銅人,十二個銅人互相攻擊,正是以硬碰硬,全數被轟個粉身碎骨。陳飛奔憑著機智破了太極銅人陣,但他自己也不好過,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強運十成功力,而且連發十二擊,當他看到十二銅人被擊倒之後,心裏一寬,便昏死過去了。

  身在叢山的蓉兒,己經到達叢山的山腰。正當她在搜索鳥人族族主所說的火猿時,忽然感背後傳來一陣「沙沙」聲,似有東西在樹葉間穿插。蓉兒回頭一望,甚麼也看不到。當她回過頭來,一隻全身紅色的猴子正以好奇的眼神看著她。蓉兒見這猴子全身紅色,尤如烈火,心想這隻可能便是海平所說的火猿了,便對牠道:「小朋友,我有事想找你們的大王,你可不可以帶我去?」那隻小猴似懂得聽蓉兒的說話,領著她向樹林走去。

  不久,他們來到一處滿是紅色猴子的地方。一隻披著虎皮,身穿武士服的猴子坐在寶座之上,正是火猿一族的族主。那個猴王見到蓉兒,二話不說便躍上來攻擊她。蓉兒連忙運劍一架,和牠拆了幾招。那個猴王笑道:「小姑娘的劍法果然高明,和本王多玩幾招吧!」說完,又再縱身而上,那個猴王身法靈動,蓉兒幾次進攻都無功而還,那個猴王笑道:「小姑娘為何劍不出鞘,看不起我這隻猴子嗎?」蓉兒不知好氣還是好笑,既然族主叫到,蓉兒恭敬不如從命,龍泉劍出鞘。猴王本來想徒手捉著她的長劍,和她開開玩笑,豈料這劍鋒利無比,給它削一下可不是說笑,頓感意興闌珊,躍回寶座中嘆氣。蓉兒見牠突然擺手不鬥,又唉聲嘆氣,便問牠道:「猴王為何心情這麼壞?晚輩有甚麼開罪的地方,還望恕罪!」猴王答道:「看見你這把寶劍,弄得我牙癢癢,想拿金剛棒和你的長劍比比!」蓉兒覺得這隻猴王雖然好勇鬥狠,但卻不像大奸大惡之猴,便問牠道:「猴王想比比兵刃,為何不亮兵器呢?晚輩定當奉陪到底!」猴王咬牙切齒道:「還不是那隻甩毛雀,三個月前我帶著金剛棒在天空遊玩時,一個不慎把金剛棒掉到那隻甩毛雀的鳥巢上。他說那裏是他的地盤,掉到那裏的東西一律屬於他的,把我的金剛棒沒收了。我好幾次找他理論他都不肯把金剛棒還給我,我一怒之下便帶著手下去噴火燒他,豈料他那件臭斗篷每次都把火吹回來,弄得我們狼狽不堪!」話聽至此,蓉兒已經明白他們紛爭的原因,便決定為牠們解決這件事,便對猴王道:「前輩,我和你去勸勸海平族主吧,但是你得答應我不再生事!」猴王道:「若不是為了金剛棒,誰人有空和他鬥?還有,不要前輩前前輩後的叫我,我可沒有那麼老,我名叫古兵,你叫甚麼名字?」蓉兒心裏好笑,道:「我叫蓉兒。」猴王從寶座上跳下來道:「那麼蓉兒姑娘,我們立即出發去找那隻甩毛雀吧!」蓉兒應了一聲,便和他去找海平了。

  一個時辰後,二人來到了海平的面前。蓉兒對海平說出古兵滋擾他們的原因,希望海平把金剛棒還給古兵,以解兩家紛爭。海平拒絕道:「要我把金剛棒還給牠,除非他跪下來叩頭認錯!」古兵怒從心起,罵道:「你這隻甩毛雀,你搶了我的兵器,還要我道歉!信不信我拔光你的毛!」海平亦動了真怒,回罵道:「你這隻死馬騮的廢鐵從天上掉下來,差點把我砸死!我只是要你叩頭已經算便宜了你!」古兵大喝道:「我真恨不得那天砸死了你,免得今天受辱!」海平怒不可遏,沉聲道:「可惡!你想打架嗎?」古兵喝道:「打就打,怕你不成?」「統統給我停手!!」正當二人想出手之際,蓉兒喝止了他們,並大罵道:「你們兩個身為一族之主,為了這點小事便要兵戎相見!你們有沒有為你們的族人想過?你們一但開戰,你們的族人便會死傷無數,不少無辜的小孩便會痛失家園!仇恨一代接一代的傳下去,族人平靜的生活就這樣被你們破壞了!」二人聽罷,羞愧難當,二人都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