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7-29 13:58:37快樂*不及格煮婦

小山童話

獅子王跟我都是愛好接近大自然的人,婚前、婚後,我們相偕登過無數的山頭,只是輕鬆散步也好,需要挑戰體力的也行,很慶幸這一點我們配合得恰到好處。獅子王尤其喜歡深山中冰涼凜冽、濕氣厚重的空氣,我則對山區晨曦透露出來的氛圍充滿了好奇。

微寒的十一月,走在台灣東南岸,知本的山林中,我被大自然神來之筆勾勒出的畫面吸引了目光——鮮綠濕潤的姑婆芋株下,伸出青翠飽滿,孩子般稚嫩的脆芽向我招手,炫耀地展示藍色蜘蛛為它新織好的霓裳羽衣,在晨曦微風中翩翩起舞。傳說山中住著精靈,頭上戴著綠葉縫製的小尖帽,身上著的是蜘蛛婆婆堅韌半透明的絲所織成的柔軟衣裳,點綴一顆顆凝結朝陽光茫的鑽石露珠;就這樣,我在清晨的姑婆芋葉下,偶遇山中的小精靈。

那時,我們剛好結婚半年,不想太早被小孩子牽絆的我,卻因充滿朝氣的姑婆芋像極了嬰兒的珠圓玉潤與純真,異想天開地問獅子王:「以後我們的小孩要叫什麼名字呢?」

天外飛來的問題,獅子王心中沒有譜,不等他回答,我隨興想到「仁者樂山、智者樂水」,叫「樂山」似乎還不賴,我們都愛山,符合他爹娘的嗜好,而且引經具典,感覺上頗有氣質。

「不成!不成!要是被人取綽號變成“垃圾山”還得了,以後孩子會恨死我們!一定要幫他取一個琅琅上口,又不能有諧音的好名兒。」這一點古董老王倒是很堅持。

喂!這個字唸「ㄧㄠˋ」,四聲「ㄧㄠˋ」,不能唸「ㄌㄜˋ山」,哩嘛幫幫忙…但世事難料,不是每個人的文學造詣都能到這個水平,獅子王的顧慮是可理解的。認真思考這個問題,才發現取名字還真不簡單。當初獅子王落地時正逢大學聯考放榜,名字是公公、婆婆從那年的榜單隨機抽樣挑選出來的,似乎容易得多,我們的小孩或可比照辦理。只是,那時想這個問題會不會太早了一點?

於是,「小山」的名號莫名其妙就在一株姑婆芋下誕生了。嚴格說來,小山跟姑婆芋一點關係也沒有,但那一次在姑婆芋下開啟的話題,成就了日後我們對孩子的膩稱。最棒的是,小山長大後若有個小弟弟或小妹妹,他就可以堂堂升格叫「大山」,然後「小山」這名號還可以讓給下一位寶貝使用,就像兄弟姊妹傳承舊衣書包布鞋一樣。

呵呵…可憐的老二尚未見到影子就得承受這種不公平待遇。不過只要是山,都是爸爸、媽媽疼愛的小孩,這一點是無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