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7-31 13:03:55寒楓

小說----戲劇情緣(四十八)

而逸達走出醫院後,邊走邊想起跟阿彰的對話,他越來越不懂他們四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當阿彰笑著恭喜他和水玲時,逸達只記得自己恨恨的說:「那是因為你已經得到筱妮,如果你沒得到她,如果今天是我和筱妮要結婚,你還會說得出恭喜兩個字嗎?」
阿彰的反應卻不如他預期的,只見到阿彰眉頭深鎖著說:「你以為我都不擔心嗎?雖然我們有婚約在先,可是她畢竟喜歡過你,而我……我還能有什麼期盼呢?我跟雪駱交往的時候,我也曾想過如果我不去想筱妮多好,可是為什麼我無法克制自己的念頭呢?愛……真讓人困惑呀!」
「我相信她是記得我的,可是在你的攻勢下,我不能確定她的記憶能持續多久……同樣的日子,看著她的頭髮長了又剪、剪了又長,我的心卻不曾變過,可是我已經不能……已經沒有資格對她說……雖然你和她有婚約在先,可是這一切是那麼不公平……你中途出現,什麼都沒做,筱妮就必須回到你身邊,而我……我的付出、我對筱妮的心……難道就是這麼不值得嗎?」
「我知道你對她的心,我從沒要求她忘記你,你或許可以輕忽她對愛情的毅力,可是你不能抹煞她對你的記憶,就算是我也沒有辦法……我給她安定、給她窗子、甚至給她一扇大門,我從不禁錮她,而她的選擇……你應該珍惜的是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人,而不是還眷戀著筱妮,否則你傷害的不只是水玲,筱妮心中的內疚是永遠無法抹滅的……或許我沒有資格說這些,因為我扮演一個幾乎不用出力的勝利者,可是你不覺得你自己已經失去爭取她的機會?」
逸達一想到阿彰最後的問題,他氣自己怎麼就再也說不出任何責備的話,只能默默承受這個結局;他氣自己為什麼做了那些事;他氣自己明知道已經失去筱妮卻還是不能忘記她;他氣自己怎麼就不能當個無情的人……再想起筱妮居然會答應水玲的要求,逸達覺得筱妮和自己的距離是越來越遠了!
坐在飛機上,筱妮心中忐忑不安,從出醫院阿彰就沒說過一句話,也無法從臉上的表情看出他的心情,筱妮終於鼓起勇氣,不安的問:「阿彰?」
「什麼事?」
「你在生氣嗎?我和逸達並沒有……」
「我知道,我只是……如果把我們兩個作比較,你會怎麼比?」
「比較?阿彰,這……」
「沒關係,你老實說,我的心臟可以負荷,就算不行……我是醫生,急救不是問題。」
筱妮不安的笑笑,緩緩說:「很難拿你們做比較,如果真要比……你就像道閃電,一下子就照亮我的世界,而他……就像一股溪流,慢慢匯進我的生活。」
「這麼說來,他在你心中一定能持續較久,對不對?」
「阿彰……」筱妮停了好一會才說:「閃電或許短暫,可是能造成的結果卻有很多種;溪流雖然是慢慢的流進我心中的池塘,但是我有的只是一個小池塘,我不確定我能不能承受這麼多水,也許會氾濫的到處都是,而溪流……也許會有枯竭的一天。」
「筱妮……我很高興聽到你這樣說……即使只是謊言。」
「這不是謊言,阿彰……我太傻了!你從不要求我什麼,只是不斷給我愛……回憶很美,就像一幅畫一樣,你甚至不強迫我忘記……我還能碰到像你這麼好的人嗎?」
「筱妮,是我的錯,我不該帶你來看水玲的……我太自私了!」
「什麼意思?」
「我只是想看你和逸達之間……我的想法很卑鄙吧?我沒有考慮到你是不是會受傷,我……」
「噓……不要說了!這一次就算我們扯平,好不好?」
「嗯。」
「我想睡一下,到了台北叫我。」
「喔。」
阿彰等筱妮入睡後,望著她的臉,在心裡對自己說:「筱妮,我好不容易把你從逸達身邊奪回來,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你受傷害,誰也不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阿彰和筱妮一踏上台北的土地就像說好似的不提起幾個小時前兩人荒謬的舉動,回到台北似乎所有的一切也就回到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