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1-03 15:06:15coldbean

Supersilent 7 

Supersilent 7   

甘迺迪總統曾言:不要問國家可以為你做什麼,要問你可以為國家做些什麼!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他長得帥,說這話在美國那資本主義國家居然也可以引起廣大掌聲並迴響至今。

以上跟Supersilent都沒有任何關聯。但對於一個把專輯名稱從一排到六,如今加上了影像出了七的即興隊伍,作為一個深深折服/著迷於他們的演奏型態的樂迷如我,在觀看Supersilent 7時,腦中突然冒出一句話:

不要問你可以從這樣的表演裡得到什麼,要問你有沒有辦法從自己的角度去看這表演!

怎麼說呢。為國從軍效力,乃是一種使命感,同時對於一種體制性的事物感到服膺。看Supersilent的現場演出DVD,簡直也像是這麼一回壯烈的事情,讓人不得不思考著鏡頭後方的那位仁兄到底是怎麼樣可以拍攝出:一,抓住Supersilent至少一個足以震撼進人心的點,怎麼抓到的?二,怎麼能夠仿若Supersilent一開始只是鏡頭前方這部影片的一部份而漸漸擴散成為整部影片就是Supersilent「本身」。一乃角度的剪裁問題,二則如何在鏡頭後成就鏡頭前的藝術感。兩者都很難,在Supersilent的表演中更是難上加難──即興本身要怎麼多做角材與分析當然不是無其辦法,但首先自己要先站穩腳步否則只有被帶著走(若只是單純服膺也就罷,有時候還不知道正被帶向垃圾場去,當然這指的不是Supersilent此團)的份兒。而站穩步伐後再運用純度技巧與表演本身融卻成一個系列編碼「七」的「專輯作品」(雖然是DVD,但畢竟還是在此系列下的延續。這是必須要注意到的點。這並非Supersilent Live,這是Supersilent 7。)這麼一來,攝影師也成了樂團成員一般,佔了造就新專輯本身錄音/後製上的絕大比例。

Rune Grammofon的攝影師顯然沒有一點點想要沾染上這樣氣息的意思,他的無形與有態魔幻寫實的現場SCENE中,展現的是一種高級影像製作人/導演的雙份腳色,同時他又是樂手/「該場」「表演」的一部份──表演本身與其無關,但成就了Supersilent 7的人,是Kim Hiorthoy。但他並非Supersilent的成員。也無參與該場表演。我們眼前的既是那一到六的Supersilent,也是Kim Hiorthoy的「導演作品」。

回歸到Supersilent音樂本身的audio virus特質,以至Arve Henriksen的表演,要如何在「現場」而非錄音室中延展,則耐人尋味非常。錄音室中的Supersilent與現場表演的他們有何不同我們無從得知,但卻能從現場中一窺這個團體的音樂型態本質──這樣的本質曾經在一到六的系列專輯中,成功的透過高度數位化/真軍樂器密合交錯的灌錄成一張張北歐前衛經典,不管是Minimal或者類似hard bop的激昂表演節奏感,一切的隨性都在音響中呈現出浮萍與柔焦的彩度,耳際中的想像無限,穿透度卻終究只是於腦海。如今在7裡,Supersilent確實的「出現了」!這可能是相當叫人興奮,卻同時危險的事情──當一個即興樂隊從錄音室的audio virus狀態,那些音效與扭轉的可變動的「錄音」裡走出,而「成為」眼前可視見的「體與面」,這簡直是從一個「存在者」成為一個「出席者」。而他們可以選擇的隱性absent美感是否會因此失去?畢竟他們不但成為「出席者」,甚至讓它成為系列作品之一。這不僅是一場奧斯陸某現場,而是一個series artwork了。

還沒有看畢整個一百零九分鐘。我的腦海已經空無一物,只有懷疑自己的腳還在地面上與否的問題。我徹底的被兩件事情弄得無法站穩腳步,如同以往聆聽Supersilent時可以採取的姿態,我無法。一,是Supersilent本身,二是攝影師的導演能力居然這麼的,這麼的,Supersilent!

以致於這肯定是他們至今以來最高峰的藝術成就了。自從他們出現在樂界後,在沒有能引起這般漣漪的可能性!當我清晰可見舞台正中那是Arve Henriksen,那是Helge Sten,他們之間的點頭示意,互相的默契,而光影從鍵盤手Ståle後方微微(或根本該說是巍巍!)晃動出,隨著那琴音與移動轟炸的鼓點,整個黑白場景時而對準樂手的表演神情叫觀眾無法移開目光,時而又拉長鏡頭讓台上的五個人整體而壯大的「出現」在同一個靜態各司其職卻又完整猛烈密集音響的鏡頭中。由輕盈的開展到激昂的幻化,音樂與影像已經成為一部電影感到不形的「電影」!或者該說,介於錄像裝置與電影間,的最大可能移動!這不僅是一個現場/不僅是一個「裝置」/不僅是一場「展覽」,Supersilent 7就是一部電影!它已經成為它自己。而這與Supersilent成員的出現在眼前無直接密切關係,而是我們首次能夠經由這樣的可能性,去感官到這個樂隊。而從來,從來沒有這樣的Supersilent經驗,可能也後無來者了!

一百零九分鐘的Supersilent在你眼前,同以往待您細部/準備/站穩而體驗,只是這次的劇烈程度絕對是你不可能「以為」得到的激動。不要問可以從Supersilent 7裡得到什麼,先把它整部一次看完量量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