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來

我如水中的魚兒，循著自己的欲望
卻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我的目光始終向著遠方
而遠方是一座沒有稜角的島嶼.

生活真實而瑣細
生、死、愛、欲
是突然間發出了怎樣的信號

這個城市的呼吸道，不再順暢
一如某部舊電影中反覆出現的場景
風雨飄搖之中就連死亡也不再新鮮

我知道此時不適合寫詩
但它能記載那份最初最真的記憶

曾經在一路又一路的生命邊緣
刻出不同的坐標
以自己都不能確定的形式
與愛情相悖，與家的飛翔逆向

愛在SARS漫延時
我已醒來，如同往常一樣醒來
終於知道，你一直在夢的另一端等我

短暫的相聚伴隨著叮嚀與道別
候車大廳裏，空無一人
地鐵繼續前行，風呼嘯著掠過

彷彿歸去的旅程那樣艱辛
或者，只有死亡才能制止

而現在我已經被世俗滄桑
在飛沙偶然嵌進眼眶的一瞬
尋找著下午的陽光

有人在昨夜的雨霧中發現迷路的我
如果生命的另一半時間容許重新來過
我將不再夢見兩個世界的衝突

愛在SARS漫延時
我們一遍遍重覆著說過的話
除了祈禱，除了在樹木凋零的風景中
找尋著在生命成熟的過程

我的心似乎有了重量
像候鳥，在高度裡找到風速


2003/5/18

◎父親深化了他的愛，一種對生命的愛，教我對這個世界辨認與關懷；終於讀懂了矛盾的自己，那場多年前的愛情，開始瘋狂的舞蹈，家人和我愛的人；在瘟疫漫延時，我們的心靈緊緊相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