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出差。

礙於大包小包的不隨身物品，我決定從圓山搭計程車到公館。

 

計程車司機是一個長相俊秀的人。

至少營業執照上的大頭照感覺清清爽爽。

 

我從後座看過去，只見黑白相間的髮色，還有後照鏡反射，時而緊蹙的眉。

 

我第一個感覺是可惜。

這樣一張好看的臉蛋，卻高掛著這樣的負面情緒。

 

 

後來我的感覺是緊張。

因為只要交通稍微的擁塞，司機就會發出嘖嘖的埋怨聲，偶而用手拍一下方向盤，又或者嘟噥幾句。

 

不算短的路程，我不大能放鬆的觀察著他。

一次次的急煞車見證了他滿腔的煩悶與不滿，還有那讓人不舒服的超車，突然的疾走急停。我也擔心像果醬的膠著車陣，彷彿用把放大鏡把整團火球都聚焦在他身上，隨時都有爆炸的可能。

 

我問司機「你知道公館捷運站的二號出口嗎？」

他很不以為然的表示怎麼可能。

我點點頭，「嗯，那就台大校門口吧」。

 

 

因為要掌控下個約會的見面時間，情非得已。

我又問司機，「請問大約多久會到呢？」

「怎麼可能。這要怎麼估計，如果都是紅燈...」除了無法給我一個答案外，只聽他拉拉雜雜說個不停。

 

 

說完謝謝，我選擇保持大部份的沉默。

 

 

 

這是一個，怎麼可能先生。

 

對他而言，什麼事情都怎麼可能。

不想著或許可以解決，不想著是否換種說法，不想著怎麼不可能。

 

 

 

 

怎麼可能先生。

怎麼可能愛他的工作？

怎麼可能開心的面對一天天的生活？

怎麼可能感受到小小的美好事物？

怎麼可能與他的乘客結下善緣？

哪怕是一場愉快而短暫的談話，一段天南地北的分享學習，一個真想再次光顧的念頭。

 

 

我想著怎麼可能先生。帶點矛盾而蒼涼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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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

 

忙著強調怎麼可能之前？

問問自己，

怎麼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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