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改寫，發生在我某階段的工作場合，至今，我仍然記得那小女孩的哭聲還有媽媽的巴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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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有著一頭俐落的短髮，打的薄薄的，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會瞇成一條線，露出像玉米一樣整齊的牙齒，呵呵呵呵.... 呵呵呵...的誇張笑著，有時候聲音大的讓人以為是裝出來的，小女孩的媽媽往往會端一盤大大的冷水從頭淋下，「別理她，又在假笑了.....」


其實小女孩早熟的嚇人，很會說話，看到人一定叫，句子是一連串的，有問有答，常常人來瘋的自己表演起唱歌跳舞背唐詩，會拉著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的手，拽阿拽的把人給拉到便利超商，然後用軟軟甜甜的聲音說，「我想喝鮮奶吃餅乾。」大家看她可愛，掏錢的多，怪的是，小女孩的媽從來就不曾說聲謝，理所當然的，更不可能問這多少錢，好像這人情從來不需了結。


小女孩媽媽的工作場合，剛好有些機會能帶上孩子，給了小女孩跟前跟後的機會，見的世面多了，油了，開始說些無傷大雅的謊，大人會拿這事情來說笑，當著小女孩的面聊著，小女孩聽進去了，不分輕重的，以為大人都喜歡這樣，迎合的本事乾淨俐落，很快的，變本加厲的，沒有輸在起跑點的，有包裝有修正有重新上市的.....


某個下午，小女孩耐不住煩，吵了媽媽幾聲。
媽媽忙的只差沒長出三頭六臂，轉過身，狠狠的瞪了小女孩一眼。
安靜了幾分鐘，小女孩像躲近殼裡的蝸牛，悶不住了，又開始試探。

像隻咕嚕咕嚕的小老鼠。

「媽媽，媽媽，妳可以帶我去買鮮奶嗎？媽媽....」
「我不是叫妳不要吵嗎？」
「媽媽，可以去一下下嗎？可以嗎？媽媽？」
「我數一二三....」

小女孩大概是餓了，可媽媽真的分身乏術，唯一多出來的是一隻大手，啪的一聲的貼上了小女孩粉嫩的臉，熱熱辣辣的，最肉嘟嘟的那個地方還被戒指刮了一條細細淡紅色的痕。

大家都傻了......靜止的三百六十五分之一秒鐘。


小女孩真的是在數完三以後閉了嘴，不慌不忙的，眼眶含著淚，像是反射動作的拉起了米白色有蕾絲邊的連身小短裙，高高的掀到胸口，露出了草莓圖案的粉紅內褲和胸口一道像蜈蚣一樣醜陋的浮腫的疤，慢慢慢慢的延伸往下。

「媽媽，看，這裡痛痛，給妹妹秀秀.....媽媽.....」



媽媽掛上了不順利的電話，把小女孩拖出了工作場合的密閉空間，來到了騎樓下，只見車聲鼎沸的柏油疲軟的像黑色牛皮糖般冒著蒸氣，助燃著媽媽正無處發洩的熊熊大火....「誰讓你把裙子給掀起來的，妳一個女孩子要不要臉，誰讓妳隨便露內褲，妳怎麼那麼賤........」一邊說著，一邊甩著小女孩巴掌，清脆的，連續的，打著凌亂拍子的......


小女孩聽不懂媽媽說什麼，只知道痛，一陣小聲的抽噎後忍不住放聲大哭，「媽媽不要打，媽媽不要打，媽媽對不起，不要打.......」








小女孩有天生的心臟病，四歲，已經開了三次大刀。
小女孩的外婆，丈夫在新婚一個月被征召入伍後失蹤，村里間的閒話是非與獨立扶養女兒的經濟壓力鎮日抑鬱寡歡著，四年後死於心臟病發，而當年在女兒跟前揮舞著手的景象烙印成了輪迴，設定了二十四年後的不定期上映。　



愛是一種能量，像漣漪般的，盪出又盪進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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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當然不是，拿我家蕎蕎的來充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