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長大是一種逐漸硬化的過程。

陰莖會變硬。
乳頭會變硬。
心腸會變硬。
骨頭會變硬。

從裡到外的，像設定好的鬧鐘，還多了懶人提醒功能，揮之不去。

因為這樣，柔軟度變差了，配合的能力也少了，像強力膠乾掉那樣，明明塗的滿滿的，卻黏不上任何東西，所以這顆心和那顆心，總是怎麼樣也無法貼緊，回不到很久很久以前的那種撕扯不開的甜膩。

因為這樣，新規範多了，忍耐度卻降到谷底，像經驗老到的工匠熟練的砌道水泥牆，沒有閃失，也掺不上太多創意，定性定型，生活不再是一種態度而是實際，不容侵犯的分毫不差，我，在我根深蒂固的堡壘裡。

當然硬化的過程可能是怡然自得的，可能是處之泰然的，可能是循序漸進的。
不用流血，沒有掙扎，無須抗拒。這是硬化最好的保護色，效果發揮在可以預防的脆裂問題降臨，還可以焠火回溫的適應一次二次三次的熱處理。

我們通常會安全於這種演繹，甚至覺得是場優生進化，或者心靈成長，總之，先知先覺不知不覺後知後覺的，遲鈍或者敏感的自我經歷。




因為這樣。
我們開始表演。
鐵石心腸。的聲音表情。
帶著俐落動作的揮舞還有精準眼神的流轉。




慢。慢。慢。慢。慢。的。變。硬。




我不是不開心。
我不是不配合。
我不是不滿足。
我不是不體諒。
只是我的心還驚訝於這場無預警。
因為無可奈何又行之有年的變硬。



對你的付出求饒挽救。
除了嗤之以鼻。
沒有任何回應。



因為動彈不得的有我的身我的心我的我還有我的你。




就這樣，慢慢慢慢的變硬。
腰彎了，手碰不大到地的距離。
直挺挺站著，血液也總是千辛萬苦的才流進心臟某房室裡。


隨著滴答聲的機器運轉聲中。
我不再有擁有當初你愛的那種高張力。


我成了凡人。






沒有翅膀與光圈，沒有草鞋與白衣。
天使不再是天使。沾了塵土的難民。

通不過品保過程中的層層關卡，
檢驗降伏強度與抗拉強度這類的機械性質後，
我只剩憂傷的眼神，卻無感於這場惡狠狠打入次級品的把戲。


看到了嗎？REJECT的符號，藏在我左眉裡的那顆痣旁。
我每一次眨眼，都可以若有似無的提醒你。


我的變硬。
究竟是一種長大。
還是一種老化。
是太堅強太固執。
還是不落人話柄的偽裝華麗。




get harder or hard to get...

是因為我逐漸的硬化所以拒你千里。

或者曾經的過於努力所以得不到你。





聽說。hard在這篇文章中。

是一種嘔心瀝血的努力。

也是一種椎心刺骨的變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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